奇峰沒想到,他早晨跑得太猛了,一停下來,雙腿軟溜溜沒有一絲力氣,連走路都有些打晃兒,肌肉也不停地抽搐,全身關節酸疼不已。到了中午,他差點放棄練功,還是咬了好幾次牙關,這才按照功法的姿勢,把身體擰得麻花一般,開始練功。
動作一做出來,奇峰感覺整個骨骼和肌肉似乎要分離似得,一陣陣酸痛往上湧,他恨不能立刻停下來,就在猶豫的當間,骨肉之間忽然出現一星半點的溫熱,撫慰熨燙著各種不適的肌肉和骨骼,讓那種痛苦減低不少,同時,還給他一點點愉悅的感覺,這時的他,簡直就是痛並快樂著的實際體驗,又想繼續下去,又想立刻停止,簡直讓奇峰不知該如何選擇。
奇峰最終還是咬牙堅持住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溫熱感開始擴大,從一個個小點,變成大的麵,漸漸連接起來,在身體裏形成一股細流,這股細流,帶走了刺痛和不爽,帶來慰藉和舒適,就像小時候,爺爺哄他睡覺時,一下一下的輕拍,奇峰覺得全身上下都無比服帖,就這樣,疼痛和舒爽交替,讓奇峰亦苦亦甜,欲罷不能,直至細流越來越猛,越來越粗,全身的熱聚到一定程度,就像著火一般。
“轟!”奇峰覺得自己就像是猛地跳入熱水池中,渾身肌肉一下子就鬆弛了,同時,熱流也燙得要命,簡直要把他燃燒殆盡一般,他忍不住在床上翻滾起來,四肢蜷曲又伸展,循環往複,不知多久,才懶洋洋地擺成一個大字,在床上一動不動,直至全身上下酸、軟、麻、燙的感覺淡下來。
怎麼形容那種經曆呢?奇峰覺得就像吃了一碗酸辣粉,嘴裏是各種極其刺激的滋味,沒有一個是讓人舒坦的,偏偏麻、辣、酸、燙之後,舒爽接踵而至,爽的無以複加,令人欲罷不能。
“這麼舒服,爺爺怎麼不早點教我?”奇峰很奇怪,他動了一下,才覺得身上黏黏的,爬起來一看,床單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濕漉漉的人像,剛才出了太多的汗了,而且汗水還腥臭腥臭的,很髒。
奇峰聞到身上也臭臭的,急忙跑到廚房,燒了一壺水提到屋裏,擦洗了一遍,換上幹淨的衣服,整個人才清爽起來,他又把床單換下來,連同髒衣服一起放到籃子裏,奇峰隻覺得渾身是勁,出門把弟弟妹妹換下的髒衣服也裝到籃子裏,提著出了屯子。
家裏有三個孩子,髒衣服就沒多沒少的,媽媽每天都要在洗衣盆前忙那麼一陣子,奇峰練功之後的感覺實在太爽,走路都飄飄然像是要飛起來一般,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看到髒衣服,就決定幫媽媽一把。
生產隊正忙著給麥子澆返青水,熱乎乎的井水被潛水泵抽出來,傾瀉在石頭砌成的水渠裏。年就要過完了,天氣也開始轉暖,水渠邊上,好些婦女把春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洗曬,她們圍在水池邊,一邊洗衣服,一邊聊天。
奇峰找了個空位,蹲下,把籃子放到水裏,旁邊的婦女急忙道:“哎,這孩子,放一起會染色,趕緊分開,淺色的和淺色的在一起,深色和深色放一起,快點洗。”
“哦!”
奇峰雖然不會洗衣服,但手腳利落,在身邊大媽的指點下,最後還是光榮的完成了任務,就在他提著幹淨的濕衣服準備回家時,媽媽和爸爸一起跑過來,媽媽氣喘籲籲的埋怨著:“這孩子,你還小呢,洗衣服媽媽來就好。”
“媽媽,我會洗衣服了,我今後可以幫你幹活兒。”奇峰高興地咧嘴笑著,滿滿都是驕傲。
爸爸接過籃子,拍了拍奇峰腦袋:“好孩子,有出息,懂得心疼媽媽了”
奇峰高興地往上一跳,直覺耳邊“呼”一聲,把爸爸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笑起來,“朵朵,奇峰若不是學習很好,我都想送他去體工隊了,這彈跳力,少見呢。”
奇峰沒敢說是他練功煉出來的。回去的路上,他想,我這樣練下去,是不是可以飛簷走壁了?哪個男孩子心中沒有一個俠客夢?嚐到了甜頭,奇峰練功更加努力,第二天跑步就加到五千米,若不是功法要求每天增加的量必須不能過一倍,他都想跑一萬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