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紙不是爺爺的,而是大爺爺的,奇峰從來沒有見過大爺爺,甚至很少聽說大爺爺的事情,隻有這個鎮紙,爺爺常常拿在手裏摩挲,滿臉都是懷念的神色。
鎮紙是個靈器,而且眼下無主。
奇峰伸手拿起了鎮紙,有一股溫熱,從鎮紙上傳過來。奇峰能感覺到它很高興,似乎在吟唱一支歡愉的歌。
奇峰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一個身穿長衫、戴著圓形眼鏡片、留著分頭的年輕男子影像,他五官清秀,臉色有些蒼白憔悴,個子高高的,偏瘦,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他笑眯眯地看著奇峰,神情十分愉悅。
“大爺爺,你就是大爺爺吧?”大爺爺和爺爺長相還是很像的,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奇峰沒想到大爺爺是個讀書人,他很喜歡這樣的長輩,就高興地打起了招呼。
大爺爺一直那樣笑著,影像漸漸淡去,直至完全看不見了。
奇峰有些黯然,知道這不過是鎮紙存下的一點印跡,在自己成為鎮紙新主人後,大爺爺將會永遠消失不見。
奇峰拿著鎮紙,回到自己的房間,說來也怪,鎮紙有股能讓人安心寧靜的力量,他躺下後很快就睡熟了,一直到第二天的晨曦映照在窗欞上,奇峰該起床晨練時才醒。
奇峰現在到了初級五級,身體狀況比以前棒多了,他夜裏折騰了一回,現在卻沒有任何不適,渾身上下,精力充沛。天上下起了小雨,風吹在隻穿著薄秋衣的奇峰身上,還挺冷的,但奇峰根本不懼怕這點低溫,就那樣跑向村外的田間小道。
麥子已經及膝,棉花也長到了一尺高,有的都長出了花蕾,田野裏,到處都是忙碌的農人,有在棉花田裏勞作的,還有往地頭運送農家肥的。
一群婦女,在菜地裏拔草,嘰嘰喳喳地有說有笑,讓奇峰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哎喲,奇峰,怎麼穿這麼少?快回去穿衣服去!”有個五六十的奶奶,站起來伸伸腰,看到奇峰穿得這麼單薄,不由驚呼起來。
“我不冷!”
“不行,不行,年輕人火氣大,一時感覺不到,病根兒說不定就紮下了,別逞強,快回去穿衣服去。”
一邊的婦女,大家管她叫榆錢媽的,也加入勸奇峰的行列:“小孩子不懂事,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劉福記就讓車拉走了,到醫院搶救去了呢。”
奇峰聞言楞了一下:“真的假的?他什麼病啊?”
“聽說感冒了頭暈,沒站穩,摔了一跤,腦門子腫起這麼大個包呢,昏迷不醒的,大清早他兒子從公社弄來一輛拖拉機,拉縣裏去了。”
奇峰本來就懷疑昨晚的鬼是劉福記扮的,這會兒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但心裏卻有些疑惑,怎麼會傷在腦門呢?不是砸肚子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