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支煙,徐徐吐了口煙圈,說道:“《死亡筆記》看過沒?這上麵些誰的名字,誰必死無疑。不信我寫你的名字試試。”
“少他媽唬人了。照你說的,這第一頁裏寫的人死於1930年,你爺爺那時候那指不定穿沒穿上開襠褲呢。”年輕警員冷冷一笑。
我心中暗罵這小子嘴真損,早晚把他喜歡的那個年輕女警*挖過來氣氣他。好在我的目的就是把真的說成假的,把假的說成真的。虛虛實實,讓他無從捉摸。
“行了,鄭浩。”派頭十足的大叔說。“放他走,我們沒有證據。”
我拍了拍年輕警員的肩膀。“哥們,剛出爐的吧,你還嫩點,多和這位隊長學學,這一行不是那麼好混的。”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早上八點鍾了,折騰了一夜,雖然有些疲勞。但是這一趟並沒有白來,至少找到了一條保命的好方法,以後再有惡鬼追我,我就跑到警局來避難。
掏出王東女兒的相片,後麵詳細記著她的姓名和聯係方式,這讓我不得不佩服王東的老道和周全。
“王雨欣,B市外國語大學商務德語A班,聯係電話……”我搔了搔鼻子,向來對XX學校不感冒,我就不信沒念過書的人裏就沒有聰明人,更不相信高學曆的人裏沒有傻子。不過也許是因為我隻有小學的學曆才這麼發牢騷的。
老天注定我就不是什麼有錢人,為了房子車子什麼的太不值得了。我所信奉的就是:人生苦短,不若逍遙。
要我說,這世界上最現實的就是自己還活著,並且活得還挺瀟灑。錢不一定多,夠花就行——雖然我的錢經常不夠花。
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下,修剪了一下胡子,鏡子中的人又恢複了鎮靜,和剛才那個喪心病狂實在是判若兩人。看著鏡子中自己灰白色的瞳孔,連我自己都有些驚悚。有的人是棕色眼睛,有的是黑色眼睛,有綠色的眼睛,我的右眼瞳孔唯獨是白色的。兩隻眼睛都是白的也好,但是一個黑,一個白,就驚悚了。
世人所說的陰陽眼,就是白色的眼睛。我懷疑這可能和那次深山遇鬼的時候那個藍色的東西有關,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那個東西爬進了我的眼睛裏,隨時準備吞噬我的腦子。後來我被村裏人認為是災星禍水,師傅就把我帶到了龍虎山,他也對我的眼睛不置可否,隻是說這都是天意。
一個人如果和別人不一樣,要麼他與眾不同,要麼他是異類。這兩個詞看起來差不多,其實褒貶的意味卻分明。灰白色的眼睛,怎麼看都像是死了七八天的帶魚眼睛。
我歎了口氣,又戴上了隱形眼鏡,這副隱形眼鏡是特製的,顏色偏暗,所以遮住瞳色的同時,也遮擋了我的部分視線。想象一下,一個人的眼前如果總有個啤酒瓶的底兒,會是多麼別扭。
睡了半個小時後,暫時恢複了精神,王東那個老混蛋目前為止還沒什麼事情,隻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再證明之,就能放出來,所以我現在不必太擔心他。理順一下思路,王東曾經和我說過,其他幾個董事的名字,秦海峰、樂文安、盧子明。
這三個人都是世襲的資本大鱷,從名字的文雅程度就可以看出,一定是出自書香門第。不像王東這個名字,隨便在人堆裏掐一百個出來,就有一個叫王東。就算他有錢了,也就是從窮光蛋晉級到了暴發戶,沒有實質上的改變。
這裏麵股份最多的人是秦海峰,在王東未出事之前,秦海峰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其他三人占百分之五十一,形成兩極對立的局麵。王東一入獄,就算股份充公,秦海峰也是能一手遮天。所以,我覺得王東估計的沒錯,十有八九,幕後凶手就是秦海峰。
對於普通人和落實證據的警察來說,王東已經是死刑犯無疑,雖然殺人動機不明,但是死亡時間和第一現場都指向了王東,王東百口莫辯,最次也得判個二十年。而威脅王東的手段就是他的獨生女兒,對於一個鋃鐺入獄的人來說,感情比金錢更重要,當然,如果不入獄情況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