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間,我的心跳停頓了。
紅色的砂粒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一股子毒藥腥味直刺我的鼻腔。我知道,五官直接接觸毒砂,必死無疑。
三秒鍾後,心跳恢複。一隻有力的手牢牢地托住我的兩肩,我的臉和砂堆隻有兩公分的距離。我不必看,甚至想也不必想。這有力的手無數次搭著我的肩膀和我共同進退,我再熟悉不過了。
李風將刀扔回給吳桐,笑了笑說:“好刀。剛才倉促之間,手邊沒有應手的東西,借了朋友的刀一用。”
李風剛才以刀劃出一道屏障,將毒砂瀑布阻隔開來。我餘光隻見到白光一閃,看來這小子的武功進步不少。
吳桐的臉色變了變,僵硬地說:“好刀法。”
腿被砂堆埋住了一大半,我掙紮著向前幾步終於和李風他們彙合,不禁長出了一口氣說:“老子差點被毀容啊。”
李風剛才一出手間,也有大片紅砂打在了他的手上,他卻毫不在意地說:“就你這長相,毀容未必不是好事。”
我怒道:“我怎麼了?你不就仗著你是小白臉嗎?現在當下最流行的是野性、是性感你懂嗎?”
李風無奈地笑了笑,似乎不屑於和我爭辯。
我這時才觀察到砂海不斷向生門流入,這砂子光滑無比,像水一樣直灌到低處。也就是說,整個青銅室的布局居然是向北方傾斜的,如果我們堅持向生門走,很可能被這茫茫沙海直接埋死。
剛才情況緊急,並沒覺得怎樣,現在才感覺到被毒砂打在身上的地方奇癢難忍。我、李風、曆教授、高強都被毒砂打到,高強一雙手已經向脖子上抓去。
我趕緊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去抓,這是中毒的基本知識,一抓之下,必然會促進局部的毒素擴散。這道理就和被蚊子叮了不能去撓一樣。
李風咬著牙,頭上滲出了大滴的汗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就忍著嗎?”
我摸了摸身上,兩枚化毒丹,為沈寧敷了一枚,前幾天我掉入水潭的時候這枚被化得差不多,隻剩一半。我說:“這東西能削減百毒,可以抑製毒素擴散。等會兒我們用水化開了外敷,能緩解奇癢的症狀。既然是避禍進了杜門,就不能退出去了,現在還是向裏麵走,有危險大家都機靈著點兒。”
我盡量在話語輕鬆之間提醒他們注意危險,見到了驚門的養屍之後,我對前途也是頗有顧忌。不過現在有一點好處,和我並肩作戰的好兄弟就在身邊,就算是七八個養屍,也不在話下。
向前走了半個多小時,陰冷和潮濕又席卷而來,這裏沒有大廳一半兒幹燥,呼吸之中盡是水汽。偶爾有水滴從石洞頂上掉落,打到人脖子裏,讓人一個激靈。
再向前走,居然碰到了十字路口,除了我們來的山洞之外,還有一條直通的道路和向左和向右的山洞。黑漆漆的山洞如同無盡的深淵向我們招手。我用指南針辨別了一下方向,卻發現指南針在這裏失靈了。剛才我們來的方向該是西北,現在指南針則牢牢指著那個方向。
我歎了口氣,說:“我靠,這又是什麼搞鬼,一定有人在這裏埋入了磁石。”
沈寧說道:“你不是擅長卜卦嗎?現在正在迷茫的時候,怎麼不來占卜一下。”
這一句話提醒了我,因為我很少有給自己算命的習慣,所以我壓根就沒想起來。更何況術業有專攻,這種東西我並不是最擅長,唬一唬外行還可以,真要說能百試百靈,那除非是祖師爺周乾周公出世。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周祖師爺爺,也曾經被人破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