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這句話形容茅山的二峰最合適不過。相傳,茅山道祖就是在頂上金壇得道,這裏也就成為了茅山弟子的向往之處。
從青石板鋪過的路麵走過三四裏山路就到了頂上,令人訝異的是這裏的弟子穿的都不是道裝,而是隨意的打扮,樸素簡潔而已。頂上找不到三清殿的影子,隻有複古的中堂內掛著“中、正、氣”三個字。
秦北陵一派掌教今天居然也沒有穿道袍,看起來就像是個山區的農民,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劉乾和李風,你們終於到了。”秦北陵哈哈大笑。說著,他揚手想搭在我的肩膀上,手卻錯開了一寸,落空了。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秦艽的臉上有些黯淡。
秦北陵爽朗地笑了幾聲,整了整臉上的眼罩。“這東西帶著還真不習慣。”
看來秦北陵受傷的眼睛依舊沒法還原,導致現在視覺出現了誤差。否則以他的身手,別說搭在我的肩膀上,就是搭在我的喉嚨上,我也沒辦法躲開。不管怎樣,要想在短時間內適應視力上的誤差,還是不太可能的。
我和李風對視了一眼,欠身鞠躬。“師叔。”
秦北陵點點頭,讓我們隨便走走。十二點的時候就是茅山的盛典,我們也自然不能錯過。
秦艽走過來,低聲對我們說:“我爸從眼睛受傷了以後,性格變了不少,待人也和氣多了。”
我本來想說這也許是好事,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沒敢說出來。
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後院轉了出來,徑直走到正在練武的眾弟子旁,指手畫腳起來。“喂,師弟,你這練的就不對了。虎口不圓不說,眼睛也沒對著手啊……”
我對秦艽說:“這人好熟悉啊,居然還有臉在這兒做指導。”
秦艽哼了一聲說:“尊敬他叫他一聲白二師兄,其實在我看來完全就是丟茅山的臉嘛。不過我爸似乎也沒有過多責怪他,導致他現在這麼猖狂。”
李風一臉嚴肅地走過去,拍了拍白川的肩膀。
“等會兒再指導你!”白川不耐煩地轉過臉,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沒想到茅山的棄徒會在茅山金壇上再度出現,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克星!“李……李風……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怎麼不能在這裏?我好歹還是在茅山的名籍冊上有名有姓的,也沒丟茅山的臉。”
白川本來驚訝的臉一下變得陰沉起來,這是戳到了他的痛處。“李風,別人都怕你,可是在我看來,你也不過是個公子哥。比家世,我不必你差。比武功和道術,我在茅山的時候你還不諳世事吧。”
我聳了聳肩,表示白川說的完全是事實。茅山現在不僅僅是一個宗派,更是一個產業。十幾年前,上流社會時興將子弟送到國外鍍金,現在完全變了想法。有的送到少林武當學武,有的送到茅山學道。白川就是這富家子弟之一,再加上為人左右逢源,也頗得秦北陵喜愛。
出生在一個很好的家世、年少多金、青年才俊、還有一身驚人的武功——這樣的人無論到哪都會受到歡迎。所以白川養成了這樣一種驕傲、自大的性格也並非偶然,甚至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