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五節 沉入水底(1 / 2)

母親看我與王仁走的倒勤,問我:“難道你真能看上那段木頭?”

“他很老實。”

母親頓足:“找他給你不過是刺激刺激你,叫你知道你以前的男人都還是不錯的,以後懂得珍惜身邊人。誰知你竟真的與他走起來,這人死蠢死蠢有什麼好?”

我懶洋洋:“可也沒什麼不好。”

真的,有什麼不好呢?我不記得他生日,他不在乎,因為除了需要算命,他自己也不太記得生日是哪天。我不會給他買禮物,他也不在乎,根本上他反對消費一切除日用品之外的東西。哪怕一支須後水,在他而言也是罪惡的奢侈。我對著他沒話說,他會覺得正好,因為他本身也沒什麼話要對我說,一說起來,無非是身體健康很重要。

且,他永遠不會騙我,他根本不懂得騙人的技巧。他也永遠不會追查我的過去未來,因為他覺得全世界人都同他一樣,一眼見底,沒什麼值得問的。他不會欺負我,因為我比他更有錢,聲音就可以比他更大。他不會鬧離婚,因為這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人生必經程序,結婚已經夠麻煩,何況離婚。他雖說節約,但又並不太打我的錢包主意,在他看來,他已經足夠優秀,女人不打他主意就很好,他就知足。他對一切事物的要求都低,一個月不約會?沒問題,反正他也忙。婚禮不辦隻領證?沒問題,這樣才夠節約。暫時不生孩子?沒問題,醫學上而言,女性三十五歲前生孩子基本上還是可以保證健康的。還有什麼?所有問題都可以得過且過,過日子而已,弄那麼清楚幹嘛,不用再問了吧。

當他美滋滋的替我買了一個A貨迪奧的包包,並對我說:“我看你天天背著這個牌子的包,你的包太小了,裝不了什麼東西,就給你買了個新的。”

我接過包,說:“謝謝。”

“你不打開看看?”

我隻好拉開包鏈一看,結果,包鏈卡住了,再也拉不動。

他皺眉:“五十多塊錢,怎麼這麼容易就壞了。”

我在一邊微笑,笑的臉也僵了。

我覺得我與這個人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天聾,一個地啞,完全登對。

漸漸的羅濤與甜甜都看出來我在玩真的,兩人都學聰明了,閉嘴不問。隻每次我出門去約會時,會得到四隻眼睛眨也不眨的注目禮。

甜甜開始恨我,這不需要很強的第六感也可以感覺到。

她看我的眼神再不是從前那樣信任依賴,而是有種說不出的嫉恨交加。

笑話,該嫉恨的人是我吧。

畢竟,她目前沒擁有的,還有擁有的機會。可她目前擁有的,卻是我早已逝去的,哪怕哭幹眼中淚,也再喚不回頭。

甜甜明顯不這麼想,她恨我,要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表達。

隻要我在家,她總會想盡辦法膩在羅濤身邊,一會要喂他吃水果,一會要給他衝茶。聲音是軟軟的,嫩而嬌:“羅濤哥哥,吃一口嘛,試看看嘛,好甜的呢。”

我禁不住全身發冷,隻好更頻繁的去約會。

說是約會,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出去吃飯而已。兩個人麵對麵,不說話,隻埋頭苦吃,結束後買單走人。

外麵飯菜原來真的有很多味精,我每天都覺得口渴,時時緊皺眉頭。

很渴望回家吃羅濤煮的美食,但,我不能再縱容自己。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開門讓方柔帶著羅濤進來,雖然那時羅濤在我眼裏隻是一個小毛孩子,但,像秘書說的,孩子總會長大。

可我,並不會中斷老去。

一轉眼,時已入夏,天氣炎熱到讓人發瘋。

我與王仁已在一起快半年了,他對我越來越放心,覺得這樣各自為政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於是接連提了兩次結婚的事,我答應他認真考慮。

入夜,氣溫並沒有降下來,仍是悶熱的似個蒸籠。開了空調的房間似乎是個獨立的世界,卻是這樣的不自然,就像我現在的處境。

有人輕輕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