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我都在公司坐立難安。
羅濤說他今天去馮遠昆家報到---他請羅成幫忙推薦,應聘做了馮遠昆的私人助理。
馮遠昆的實力我約摸知道一些,但具體的情況卻模糊不清。
這個人自在本市出現便以殷實商人的麵目見人,一直是勤懇務實的處事---但實情究竟怎樣?若真是一個老實忠厚的人,可以那樣輕鬆的控製著整條歐美行銷線路嗎?
也許,是我們一直以來都小瞧了他?
我在辦公室裏團團轉,終於有同事忍不住說:“拜托,明明,我的頭都被你轉暈了,你再轉下去,我怕是要吐了。”
我向他道歉,想來想去,幹脆撥電話去找羅濤。
“喂。”接電話的男聲我並不認識,那人問我:“哪位?”
“我找羅濤,請問您是?”
那人說:“我是馮園保安部---羅濤?可是今天新來報到的馮先生助理?”
我連聲說:“是是。”
那人說:“哦,所有來馮園上班的人,整個辦公時間都不可以接私人電話---他們自己的私人通訊器材在上班時間也都要交到保安部保管,如果沒有急事,請您晚上八點後再打這個電話吧。”
“要上到晚上八點才下班?”
“不是,”我剛要鬆一口氣,那人卻接著說:“今天是第一天,他在接受培訓,隻上到八點就可以了。以後要看需要了,可能是全天二十四小時候命,也有可能上早九點到晚十二點的班。”
這是什麼工作?賣命不成?
我結結巴巴:“二……二十四小時?”
那人有些不耐煩:“是啊,住在馮園不用出去,待遇很不錯的---我還有事在忙,您若沒別的要問,我就收線了---其實這裏工作人員的家人一開始大都不太放心,後來也都習慣了。打工嘛,不就是看待遇,隻要待遇好,別的算什麼呢。”
“謝謝你。”
“不客氣,再見---見到羅濤,我會告訴他,他家人找過他。”
“哦,好,謝謝,再見。”
“明明,”李小姐的秘書走出來,敲敲我的桌子:“老板叫你---在發什麼呆?上班時間。”
我忙點頭:“對不起,精神有些不太好---我這就去。”
李小姐正在看手頭的報表,見我進來,指一指對麵椅子:“坐。”
我坐下,心神仍略帶恍惚---二十四小時住在馮園?什麼樣的工作性質?
“這條數似乎有點不對……”李小姐說了一句,見我神思恍惚的樣子,放下手中報表:“你在想什麼?”
我看著她在我眼前放大的臉,忽然想,還有誰比她更有資格聽我的心裏話呢?於是直接問她:“李小姐聽過馮遠昆其人嗎?”
“本市服裝業同仁,哪個不認識馮老板---怎麼,他要撬你過檔嗎?”李小姐點起一支煙,吸一口才說:“我勸你仔細考慮,那不是個好相處的老板。”
“何以見得?”我問:“以前同他做過幾筆小生意,似乎不難打交道。”
“做過小生意?那就是他客戶嘍,”李小姐彈掉煙灰:“你對客戶和對員工會一樣態度嗎?”
我聽她說的這樣斬釘截鐵,不由問:“難道有什麼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