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商場買禮物---周定邦什麼沒有呢?做他的兒子與做太子差不多,希罕什麼禮物。
但,人缺禮不缺,過其門而入,總得拿些什麼,總不成兩手空空上去在小孩子生日宴上蹭吃蹭喝。
可為有錢人的小孩子選禮物是難的,太貴重的不符身份,太低廉的拿不出手---剛才電話打的太匆忙,也沒問那孩子到底多大?不過看周定邦的樣子,也不過四十多歲,他的孩子……最多也就十幾歲吧。
十幾歲的孩子最別扭,正是半懂不懂似通非通的時候,個個都是刺兒頭,稍不注意就要讓人下不了台---越發要加倍當心。
我逛了一圈,肚子也逛餓了,竟沒有看中半樣東西。
隻得先去吃東西---好在今天休息,否則到下了班再來選禮物,怕是真要兩手空空的跑去別人家。
附近有家餅屋,新烤的芝士餅味道一流---我讓侍應打包了一隻,打算晚上拿回去給羅濤吃。自己則要了一份煙肉三文治及一支蘇打水。
街上此時沒有什麼行人,太陽懶洋洋的照在我麵前,使我腦筋幾乎停轉,真的,買什麼好呢?
若是女孩子過生日又還好些,買隻加大碼的維尼熊,或者成套的少女護膚品,甚至一隻新款正版的鑲鑽HelloKitty手機鏈,都可以應付過去,可是給男孩子過生日,送什麼好呢?總不能買一套大英百科全書給他,他會恨死我。
我隻得打電話給羅濤:“你平時喜歡什麼?”
“你。”他倒是言簡意賅。
“除了我。”
他想一想:“做飯---然後看你吃。”
“除了做飯。”
“睡覺。”他說。
我翻白眼:“那麼也除了睡覺。”
他說:“沒了……不,有時很累了喜歡玩星際---你不是也喜歡嗎?”
真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掛斷電話,開車去電腦城,找到遊戲專櫃,將今年排行前十位的正版遊戲軟件各買一套,用一隻大盒子裝起來,包裝好---任務完成。
到達周府時,時間剛剛好,按響門鈴,有穿著白衣黑褲的女工前來開門,臉上掛著合體的笑:“明小姐?我們家先生等很久了,快請跟我來---車鑰匙給司機吧,他會替您停好。”
我向司機點頭致謝,轉身問那女工:“怎麼認得我?”
女工笑的十分含蓄:“今天小少爺過生日,先生就請了一位客人,就是明小姐,不會弄錯。”
我沒說話,沉默的跟在她後麵---穿過草木扶疏的花園,越過一隻漢白玉雕的拱橋---女工指著噴泉後的一棟白色洋房說:“先生在裏麵等,那邊我不方便過去---明小姐請自便。”
我向她道謝,繞過噴泉前行。
周定邦正在門前柏樹下的搖椅上看一本書,克莉斯汀.漢娜的《此生唯一》。見我過來,忙站起來。
“怎麼在這裏看書,這樣大太陽。”我將禮物遞上:“送給小朋友的。”
“謝謝,”他說:“這裏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你。”
我裝做沒聽到,指一指他手裏的書:“周先生這樣的大忙人也看愛情小說?”
“我並不太忙---而且,愛情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主題。”他溫和的說:“請進。”
房間裏布置的十分簡潔舒適,沒有我想像中的金光閃閃,一切都擺放的恰到好處,隻能從家俬的用料及做工上可以看出價值不凡。
客廳正中央掛著一幅《百駿圖》---筆觸濃麗,我幾疑那是一張朗士寧的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