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芳草歇去何須恨 第六節 玻璃羽毛(1 / 2)

這一切正在發生的火熱交鋒,我都無知無覺。

我的世界在羅濤失蹤後一下子安靜下來---工作雖一切如常,但我的心似已成灰,做什麼也提不起精神來。

一連幾天,我都在等周定邦的電話。我知道,以他的能力,想找一個人,是太容易的一件事,隻要他真正想找。

但,我一直沒有等來他的電話。

我有些心慌,有時會覺得沒來由的心律漏跳,去醫院查,又查不出什麼來。

慢慢的,連開會時也會突然走神,一下子會想不起講到哪裏,坐在會議室是要做什麼。

開始時,我將家裏剩的幾隻唐培裏儂拿到公司,心跳不穩時就喝一小杯---漸漸的覺得效果不太明顯,便換了大杯,後來幹脆又訂了兩箱,直接用瓶喝。

第六箱唐培裏儂喝完時,我仍沒有等到周定邦的電話。

而羅濤的電話仍是“您所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羅濤,你去了哪裏,可是小王子的星球?

十分想主動找周定邦探問情況,但又深知不可逼的太緊---人家原本已經是義務幫忙,又是我的大老板,說了幫忙就一定會幫忙,我要再催他,可就成了不通世故了。

但,我確實已急不可待。

漸漸的落了形,整個人隻餘八十幾斤,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唐培裏儂也再不訂了,又換回白蘭地,買了整箱,藏在辦公桌後麵,乘沒有人時偷偷喝一口。

有次周家亮到我房間來取文件,大約是聞到酒味,狐疑的四處看了看,再瞧瞧我的臉,到底開口勸我:“再這麼下去,怕要瘦的風也能吹走了,多難看。”

“我倒不怕難看,”我笑:“但欲乘風歸去,並不怕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他皺眉:“有時覺得你們這些所謂知識女性,還不如過去的農村婦女,人家才不講什麼風度,什麼儀態,一個不高興,登時可以滾到地上,伸胳膊蹬腿大哭大嚷,哭完了站起來拍拍土走人,又是一條好漢---不像你們,簡直要忍出癌來。”

我搖搖食指:“好好的,不要咒我。”

他繞到桌後將白蘭地提出來,在我麵前晃晃:“這才上午九點半,已經喝的剩了十分之一---到底是我在咒你?還是你在和自己過不去?”

我再笑不出來,拉下臉,奪回酒瓶:“我隻答應你會搞好品牌,沒答應你不喝酒---周總放心,本年度銷售額會以百分之五百的比例完成,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您若還不滿意,開除我好了。”

他瞪著我,好久才歎出一口氣:“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家父也在努力……你---你要自己先撐住。”

我張大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是什麼事,居然連周定邦也要努力。

心髒又狂跳起來,我結結巴巴的問:“羅濤,羅濤他……他沒事吧?他……還安全?”

周家亮見我被嚇住,忙拍拍我,按我坐下:“對不起,是我說的不清楚---沒那麼嚴重,家父也沒同我說的太明白,隻說技術上並無難度,但總要平衡各方麵的心理,這事才算辦的好看。”

我不敢信,直愣愣看著他。

他長長歎息,隻得又說:“家父說,冤家益解不益結,有時,多殺傷一個敵人,就是多砍自己一刀----要你有機會轉告羅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