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一節 老男人的自尊(1 / 2)

方柔被馮遠昆困了一輩子,到底是逃掉了---不是還有一條死路嗎?現在,她人都死了,徹底自由了,馮遠昆再不能控製她。

如果我是她,也許也會如此選擇。

如果她是我,卻一定不會如我一般遲鈍,這樣由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被那條披著羊皮的惡狼欺淩。

我不理任何人,在醫院靜靜接受治療---不,我隻是在氣自己,氣世上居然真的有人麻木如我,讓所有不幸的事,接二連三的在自己身邊發生。

期間周定邦來過一次,說已聯絡到羅濤---事情的始末大致也調查清楚了---他有一絲愧疚,說再想不到為了馮遠昆與他的心結,弄到連累了這許多人。

我問他:“可有告馮遠昆的證據嗎?”

他搖搖頭:“馮遠昆手腳很幹淨,物證一件不留,除了方柔之外的唯一人證卓森也被打發出國了---就連他的新婚妻子也突然變的很低調,見人就避,一問三不知。”

我茫然的看著他,一時也不知能說什麼。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等到出院的時候,已過了新年。

我去方柔的墓地看她。

那是個孤零零的小方塊,隻得兩尺來寬,墓碑上刻了一行字:愛女方柔之墓---我忽然悲從衷來,淚水滾滾而下。

伸手抹幹淨墓碑上方柔的照片,我對她鞠了一躬:“方,對不起---我知道你已經原諒我,否則不會給我留言。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我隻能說這一聲對不起。”

我說不下去,忽然感覺一切言語都是無力與蒼白的---這世上的人,做錯了事,說一聲對不起,真的有意義嗎?

背靠著墓碑坐下來,掏出一支煙點上,放在墓碑上,又點一支給自己:“來,吸一口,提提神---你還得打醒精神,看那惡人怎麼收場。”

“是,我會替你把這件事跟到底,”我深深吐出口氣:“你可以記著,明明說話算話。”

風吹起樹葉啪啪互相拍打,像有人鼓掌,我強迫自己露出一絲微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昂首走了回去。

墓園的小路上走過一對老夫妻,花白的頭發在風中淩亂飛舞---那老婦人的麵容與方柔有七分相似---我不敢走近,遠遠的繞開了。

周定邦親自將明明製衣的公司轉讓合約送到我家---他說:“對不起,沒幫到你。”

“你已經幫到我很多了,是我自己處理事情太不成熟。”

他靜靜望著我,將合約遞過來:“收好,有時機去葉風律師律辦一個手續就可以了。”

我推回給他:“無功不受祿。”

他微笑,慢慢的說:“小羅大概兩天後回來---這是做兄長的送給妹妹的嫁妝---可以嗎?”

我忽然眼眶濕潤:“方柔如果得到我得到的一半,也許結局都會不同。”

他點頭:“是,我承認,內子過世後,我確實對她關心不足。但,你得明白,一個健全成年人的不幸,當事人自己或多或少應該負上主要責任,其它人,其它事,永遠隻是一個推動作用---任意兩個人,遇到同一件事,都會產生不同結果。”

“可很少有女人會遇到要割除她子宮的男朋友!”我忍不住為方柔辯解。

周定邦詫異的:“我以為你與她已沒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