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 第七節 家(1 / 2)

周定邦搖頭苦笑:“都成糟糕爸爸了,還能怎麼辦,隻能隨便你們混叫罷了。”

周家慧笑的發顫:“爸爸,我可沒說您糟糕……”她新婚的丈夫在一邊拍她的手:“親愛的,別解釋了,越描越黑。”一桌人都笑倒。

周家慧嫁的是個完完全全的圈外人---既不做生意,也不做衣服,更不釀酒---他是倫敦一家小大學的教授,教曆史,一門最閑散不過的學問。學生大都是家裏有點錢,來混文憑的,聽的也隨意,教的也隨意,大家很有點得過且過的意思,日子過的極逍遙.

大約因為工作性質使然,人也長的閑閑散散自自在在的樣子,看過去就覺得挺舒服.

經常穿一條粗布褲,一件大T恤,和我們這班人天天撲來撲去,緊緊張張的樣子大相徑庭,開口就親親熱熱的叫周家慧“小家夥”“小寶貝”“親愛的”---那親密無間的樣子,總讓我不由想,看,在我身邊,到底是有人正經結婚,並過得幸福的,所以,世界並不會沉淪,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飯後周定邦叫我進辦公室談話---其實辦公室也很不像辦公室,入目全是綠色,高的樽小的盆,全是累累垂垂各色各樣的葡萄品種。

我好奇,指著其中一盆黃豆般大的葡萄問:“這能吃嗎?”

他說:“你試試。”

我搖頭:“萬一有毒呢?”

“你呀,”他望著我:“永遠像隻刺蝟,恨不得穿套盔甲把自己保護起來。”

我被他說的不好意思,隻得說:“對你不會---你是好人---可世上豺狼虎豹太多,不得不防。”

他隨手摘一粒那種小葡萄給我:“你嚐嚐---釀冰酒少了它就沒味道。”

我將小葡萄放在手心,看了看,笑:“會不會是胡椒味---長的也太像了。”

“全世界隻有你把葡萄當胡椒看。”他失笑。

我嚐了一口,一股鮮甜伴著淡淡酸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味蕾:“好奇特的味道。”

他有絲得意:“冰酒要沒了它,就算不得頂級冰酒。”

我皺皺鼻子:“好霸氣,好自信。”

他笑:“取笑我?”

我低下頭:“哪裏敢---要多謝你才是,這樣美麗的地方,人來了,真的可以鬆一口氣。”

他歎息:“可惜留不住你,否則一起在這裏看夕陽,一起品酒,一起采果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才是人生至佳境界。”

“那是你擁有的太多了,人心至貪,永不知足。”我笑:“其實現在這樣的日子,已經令無數人豔羨至極,又何必非要再加一個我來擾場。”

他搖頭:“又來教訓我,也隻有你,一見麵就訓我,真誰給你的膽子。”

我幹脆持寵說:“大哥給我的膽子---人總得有幾個肯給自己說真話的朋友,要不然得做孤家寡人了,是不是?”

“是,很是,”他點頭:“你永遠都有道理。”

我不禁笑:“說真的,我並不是這麼講道理的人---但在您麵前,也不知怎麼的,就是這麼有道理。”

他說:“可不是,簡直說的我無話可答。”

正說著,費裏斯敲門進來,手裏拎著一瓶酒,抱在懷裏,進門就說:“老板,這種酒可有庫存,賣給我一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