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官愛子心切,不舍將其嫁人,是下官出的餿主意……”葉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欲將欺瞞之罪全包在自己身上,卻不料葉逸辰突然打斷她,硬將她拉了起來。
一雙透亮的杏仁眼也不甘示弱地看向鳳沐軒,他聲聲擲地,氣勢上和鳳沐軒分庭抗禮,“殿下何必為難我娘親?裝病一事全是我的想法,與我娘親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
我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閨中公子,上次殿下親臨府上欲見我,這實在有違禮數,也欠周全。可我見殿下為難娘親,不忍,便蒙了麵紗,出來見你,我問你,這妥不妥當?”
“這倒是妥當,可裝病一事你又作何解釋?”鳳沐軒語氣緩和了不少,看向葉逸辰的眸中閃過一絲趣味。
“我從小就甚少接觸外人,但也是有幾分膽識的。自到現今,有不少人跟我提過親,但都被我回絕,因為我不了解她們,我為何要將自己的一生交給她們?
對殿下,我也是如此想法。但殿下的身份在那,我不能直接回絕,駁了殿下麵子。
因此我在那時心生一計,裝成將死的病秧子,就是想看看殿下對我究竟有幾分真心。
若殿下棄了,我便棄了,若殿下不棄,我便也不棄。”葉逸辰講得底氣十足,出口成章,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句說得太直白,連忙羞紅了臉,垂眸,不敢看向鳳沐軒。
“右相大人,令公子受你教誨,倒是聰明伶俐得很,本殿喜歡。”鳳沐軒開懷大笑,看向葉珍,連聲讚歎。
暗自慶幸自己之前將錯就錯,倒是敲對了磚。
“多謝殿下謬讚。”葉珍已被葉逸辰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想軒皇女殿下不但不生氣,反而很歡喜。
這倒是件好事了,看來,她這捧在手心裏的珍寶,不得不拱手讓人了。
鳳沐軒看向葉逸辰,見他此時微垂首,俏白的麵上染上了幾分芙蓉色,忍不住調侃道:“逸辰公子這是怎麼了?剛剛還振振有詞的,怎現下沒了話?本殿很好奇。”
“殿下倒是風流慣了,見誰都想調侃麼?”葉逸辰可不是省油的燈,雖因男兒心而羞澀,但也是個好強的性子,當即抬起臉來,反唇相譏,隻是麵上的芙蓉色更深了幾分。
“你倒記著本殿下的短處,放心,等你嫁入軒王府,你便是軒王府裏唯一的男主人,本殿也一定夜夜早歸把君寵。”鳳沐軒半是玩笑,半是許諾。
若說之前隻是敷衍,現下倒有了幾分真心。
逸辰公子也是個妙人兒,抵得過她那百位男寵。
隻是腦海裏突然閃過她已掛在心上的嬌顏,心,慌亂了。
“你沒皮沒臉……我辯不過你就是!”葉逸辰徹底紅了臉,連耳根都燒了起來,唾了鳳沐軒一句,便慌張地跑了。
“殿下,既已如此,想什麼時候迎娶犬子?”葉珍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到葉逸辰動了芳心的模樣,便知這姻緣算是促成了,索性問個明白。
“這得等本殿問了母皇和父君才能決定。”鳳沐軒心知事已成,便不再刻意降了自己的身份,不過語氣仍謙遜和氣。
“那下官便等著。”葉珍不著急。
兩個當事人反正都已經有了心屬,這是早晚的事情。心裏也不舍這麼快地就將辰兒嫁出去。
“右相大人,那本殿便先告辭了。”鳳沐軒感覺也沒什麼事,便想離開了,一會未見塵兒,竟就開始想念他了。
“恭送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葉珍恭敬地行禮下跪。
鳳沐軒走出右相府,將那些守在門外的禦醫都揮退了,弄得幾個禦醫莫名其妙。
軒皇女殿下明明讓她們在這候著,等她差遣,說要給右相家的逸辰公子診治怪病。
誰知她進去半晌不出來,而她們也隻能在外麵等著,現在好容易出來了,又讓她們自行回宮,能不讓她們鬱悶嗎?
但都隻能隱在心底,誰也不敢多問,都懨懨地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