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有點摳門,但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人活短短一世,不好好善待自己實在說不過去,所以,自己的吃穿用度,皆屬上乘。
更何況,她現在,也有這個資本讓自己過上……咳!“腐敗”的生活。
“冷清很好,況且,要人氣做什麼?又不能吃。”水清淺平淡如水地答曰,一副“我就如此,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他手裏依舊執著竹樽,並不提筷,隻看著洛安吃,見到她滿意的神情,懸著的心微微落下。
然,洛安聽著他這話,嗆到了,將頭側向一邊,捶著胸口,憋紅了臉,咳了幾聲。
忽然,一雙瑩白修長的手執著竹樽遞向了她眼前,她順著那泛著瑩光的指尖看向身前的男子。
隻見他眉中蹙起了一個淺淺的褶皺,一雙瀲灩的眸子平靜地看向自己。但,又有點不一樣,似乎隱著絲關切之意,語氣淺淺,“怎這般不小心?快喝些酒平了。”
她隻覺得自己似乎幻聽了,如夢境中才會發生的事一樣。
她竟聽出了他言語間難言的溫柔,絲絲縷縷,滲入自己的心間,似要將自己的心化成一灘春水,漫天靡麗的桃花香氣,她的心,已有些醉了。
愣愣地接過了他手中的竹樽,不經意間觸碰到他那蔥白的指尖,有絲涼意,卻不是如冰的那種徹冷,而是如玉的那種清潤襲涼。
她機械般地將竹樽湊到了自己的唇邊,幾乎是灌地,她將樽中酒一口喝幹。
然,一口酒下肚,她不但沒恢複平靜,反而覺得一顆心跳得更是厲害,雙頰也有些熱意,她從未如此尷尬過。
隱約記得,好像也有過。
便是她被鳳沐軒強吻那次,隻是,那次情況實在特殊,任誰突然被一個同性非禮,心境都無法淡然處之吧。
正當洛安暗自糾結時,竹林裏突然響起一聲悶哼聲,想壓抑卻還是從齒間溢了出來,帶著難耐的痛苦。
洛安立馬站起身,往竹林裏奔去,神色焦急,不複先前的春心蕩漾。
因為,她聽出這聲音分明是婁瑞兒的。
“瑞兒!”洛安來到竹林裏,斑駁的竹影中,她看到婁瑞兒無力地坐在了地上,上半身像軟泥一樣癱軟在幾杆竹子上。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額上沁滿了冷汗,已濕了額前的碎發,唇色青紫,是他麵上最沉重的顏色。
他緊緊地蹙著雅致的眉間,閉著那雙清秀的的眸子,嘴也像鎖住一般,緊緊地抿著,麵部肌肉僵著,可見他嘴裏還死死地咬著牙關。
隻從他喉間,還是絲絲地壓抑出痛苦的哀鳴,似承受著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意。
他一條腿微微蜷起,卻又無力地往一邊傾斜,輕搭在另一條平放著的腿上,而他那側的手也正緊緊地捂著小腿肚的位置,那裏的衣服已被他抓得萬千褶皺。
四處皆是散落的枯色竹葉,偶爾風吹起,在他身側似飛未飛地盤旋著,襯得整個畫麵好不淒涼。
這一畫麵刺痛了洛安的眼,她連忙跑到婁瑞兒身邊蹲下,急急地一把打開他捂在腿肚上的手,將他的褲腳管卷起。
赫然,她看到兩點暗紅的齒印醒目張揚地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炫耀著自己的血腥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