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困了,你先出去吧。”婁瑞兒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對七月毫不留情麵地下起了逐客令。
即使她說是她一直在照顧他,他也不想多作什麼回應,不想給她希望。
他已看出,她應是七月。
每日清晨駕馬車送主子去皇宮的人便是她,主子早朝時,她和自己便在外等候。
那期間,她與他搭話,他想著她同是侍候主子的人,將她當成了普通朋友對待,跟她相處也算融洽。
隻是,有一次,她突然執了他的手,跟他說,她對他有意,他便被嚇住了,隨即便是憤怒,立馬甩開她的手,跟她說明他無意於情事,便不再理她。
即使她後來向他賠笑說隻是開玩笑,他心裏還是對她有了防備。
所以,今日見此女對他這般殷切,他才猜出她是七月。
因為,他跟她的妹妹六月並無多交集。
他已將自己的心給了主子,又怎能再給其他女子?!
“那好,你好好休息。”七月眼裏閃過一抹無奈,見床上男子已閉了眸,隻好退出,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然,房門一關上,床上的男子複又睜了眸,眼裏已有些淚意,直至蓄滿,終有苦澀的淚從他的眼角溢了出來,濕了他的發鬢。
原來美好的東西,都隻能出現在夢裏。
隻是,那夢境,為何那般真實?
就連與主子親吻時的感覺,他都如切身體會一般,害得他真的,真的以為自己和主子能真正地圓滿了,以為自己終於也能得到主子的愛,得到自己一直奢望著的幸福。
可沒想到,全是黃粱一夢,夢醒,那一切美好,都成了鏡花水月,成了他自己一人的臆想。
果然,奢望,終究隻是奢望。
至於夢裏後來的畫麵,也早被婁瑞兒忽視了個幹淨,因為,他的思緒全糾結在夢中他與主子之間的那段癡纏上。
這日,洛安很忙。
軒皇女殿下即將迎娶皇夫,按規矩,在成親前一日,她應先去皇室的祠堂祭祖,以示對鳳氏曆代祖先的感激和尊崇,並尋求祖先的庇護。
然,因著洛安才歸朝不久,尚未正式認祖歸宗。所以,這次的祭祖儀式,她也被娘親的一道聖旨請了過去,要她同鳳沐軒一起祭祖,氣得她牙癢癢。
她活了兩世,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就曾為全師徒之禮跪過誠心待她的念師母和姑姑,如今卻讓她跪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她怎能甘願?
但是眼下,為了形勢,她不得不跪。
鳳沐軒跪了,她若不跪,不僅會引來眾人的非議,還反襯出鳳沐軒的得體風度,那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時的鳳沐軒與洛安皆衣飾華麗,妝容精致,頭發高挽盤成發髻,上綴繁雜的珠釵,模樣十分尊貴。
兩人恭順地跪在了皇室的祠堂裏,一旁的禮官念一句,她們倆就念一句,無非是些對鳳氏祖先感恩戴德的話語,不僅拗口,而且十分枯燥乏味。
洛安甚至無聊得打了個哈欠,一旁的禮官看到了,眼裏閃過一絲不滿,毫不留情地喝叱道:“麟皇女殿下,請您自重!您如今這般精神懨懨的模樣是對鳳氏祖先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