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洛安的眸光掃到的百姓,隻覺得一身冷汗,腿腳發軟,心裏更認知到,這個表麵溫和的麟皇女殿下,絕對不是一個等閑之輩!
六月和七月也都被洛安震驚到了。
“主子警示我們將情事看淡一點,她自己又何曾做到?”六月撇撇嘴,不滿道。
看來,主子對那葉公子,真的用了十二分的真心,隻是,遠在千裏之外的樓主……唉……
“葉公子真的很幸福。”七月由衷感慨道,心裏幾分竊喜。
最好如此,主子將那葉公子愛得越深,就永遠不會再將目光放到瑞兒身上,那麼,她就一直有希望。
“殿下,該行刑了。”一旁的侍衛收到執刑官的暗示,連忙向洛安提醒道。
洛安點點頭,便走回去,趴在了那大板凳上,整個過程,她連眉都不皺一下。
執刑官朝著洛安客套地一笑,“殿下,下官得罪了。”
見洛安並無回應,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正了正身子,一邊隨手從桌上的簽筒裏抽了隻簽出來,往地上甩去,一邊宣布道:“開始行刑!”聲音洪亮如鍾。
兩個膀大腰粗的女人走上了鳳壇,各自手裏握著一根七尺長的木棍,開始輪番朝著洛安的臀部砸去,發出沉悶的聲響。
底下觀看的百姓都在手心裏捏著一把汗,擔憂地看著那趴在大板凳上的女子。
見她的臉色愈漸蒼白,卻仍抿著唇,一點細碎的聲音都未發出,甚至,連眉都沒有皺一分一毫,她們心裏忍不住對這個麟皇女殿下產生由衷的欽佩和心疼。
混雜在人群中的六月和七月看著眼前的場景,眼裏都已經含了一泡淚,隨時都有掉落的趨勢。
心疼得無以複加,她們隻恨不得躺在那大板凳上的人不是主子,而是自己。
主子她,這是何苦啊……
趴在板凳上的洛安,手裏死死地摳著手下的木料,眼裏閃過一抹濃厚的恨意,轉瞬即逝。
她現在其實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在行刑前,她早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服了麻藥,讓自己全身處於麻醉的狀態,所以,她感覺不到痛意。
然,這隻是暫時,這份皮肉之苦她終是受著了,待麻醉藥的藥效一過,她知道,那份痛意會更加猛烈地襲來。
但她不怕,她就是要記住這份痛意,讓這份痛意時刻警醒著她以後做事必須更加謹慎,而這筆賬,她也記下了!
那夜,她對水清淺說過,會讓他生不如死,那她一定會做到!
兩百杖責落完,執刑官突然站起身,直接奔到了洛安跟前,“砰”地一聲跪下,朝著洛安鄭重地磕了一頭,才抬眸恭敬地看向洛安,道:“請麟皇女殿下恕下官無禮之罪。”
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陛下意屬之人,來刑場前,陛下曾秘密召見過她,跟她隻沉聲交代了兩個字,放水!
雖隻兩個字,卻驚得她久久不能回神,陛下讓她對麟皇女殿下執行刑罰的時候放水,這意味著陛下十分看重這個皇女殿下,再看向陛下滿麵的沉鬱,她已心如明鏡。
因為,從陛下臉上的沉鬱中,她讀出了一個為人母的悲傷和懊悔。
而曾有一次機會,她與陛下、軒皇女殿下共處,她在她倆之間,隻看到了君臣,而非母女。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執刑官,沒有資格上早朝,所以,雖對當朝的兩個皇女殿下,並無多少了解,尤其對這個剛歸朝的麟皇女殿下,她更是無一絲了解。
可今日,這短短的一個時辰裏,她對這個麟皇女殿下,算是了解了個七八分,心裏也暗歎,陛下的眼光果然沒有錯!
“本殿不怪你,畢竟,這是你的職責。”洛安眸裏閃過一抹意味不明,淡笑道,好在身上依舊麻木,不然,她現在肯定是笑不出的。
“下官謝殿下不怪罪之恩。”行刑官心裏暗自鬆了口氣,麵上卻不表現出來,客套道。
“你叫什麼名字?”洛安突兀地問道。
剛才,她分明發現,眼前的女子看向自己的眼裏有一絲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