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息一聲,含著無盡的悲涼,“不得不承認,這三個月,我受他照顧,過得很幸福,但我這份幸福,卻建立在了大家的痛苦上。申管家,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她背著申雪蹲下身,捂嘴哽咽了起來,這是她這天第三次說“對不起”,但無論說多少遍,都無法將她內心的愧疚完全表達出來。
她對不起小刺蝟,對不起他腹內的小寧樂,對不起瑞兒,對不起玉,對不起六月七月,對不起申雪申音,對不起娘親,對不起所有愛她,關心她的人,真的對不起……
“殿下……”申雪看著女子脆弱無助的模樣,眸中流露出心疼,欲上前安慰,卻被女子一擺手製止了,“別過來!”
女子的話語間夾雜著倔強,卻難掩內心的孤寂以及對自己的憎惡,顫抖著語調,低低嗚咽,“我不需要安慰,這份痛苦,我該受著!”
申雪頓在原地,情之使然,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突然,她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對洛安鄭重地磕了個響頭,才直起身看向女子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著的單薄背影,“殿下,老奴也有錯,當初您新婚之夜上,老奴若能部署得更周全些,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所以與其說是您的錯,還不如將這份錯誤都推到老奴身上,老奴願意受著。老奴寧願自己痛苦,也見不得您這般自責。殿下,老奴求您,別再自責了,要怪就怪老奴吧,老奴就跪在你身後,任你懲罰!”
說罷,她又對洛安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地板上,浸滿了她沉痛的淚。
殿下心裏一定很痛苦吧……
“申管家,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洛安聽得申雪這番話,心裏忍不住一痛,幹澀出聲,她依舊背著身,仿佛在懼怕著什麼,微微斂著眉,掩了眸中無盡的蒼涼。
“是啊,有何用?”申雪應道,嘴角扯出苦澀的笑意。
洛安索性掏出帕子拭了拭自己臉上的淚,平複下紛雜的情緒,才重新站起身,挺直腰板,負手,繼續問:“申管家,最近朝中形勢如何了?”
申雪聽此問,麵上流露出為難,也站起身,一抹眼淚,硬著頭皮恭敬稟告,“陛下最近不知怎麼了,身子一直不爽,性情也變得極為古怪,仿佛換了個人。
她最近竟然想立軒皇女殿下為太女,幸好朝中多數女官都站在您這邊陣營,所以這份旨意便一直擱置著,未得通過。
但若您再不回來,朝中那些支持您的女官估計都會因為現實所迫默認軒皇女殿下被立為太女的旨意。”
說著說著,她麵上忍不住一陣唏噓,“還有,最近後宮也很不太平,前陣子陛下病重的時候,很多這段時間得陛下寵幸的侍君全都死於非命。
凶手花樣層出不窮,有的中毒,有的懸梁,有的落水……其中一個名喚毓修的侍君死得最慘,可能因為這段時間他最得陛下寵,所以才會落得這般境地。
死亡現場,除了他,有另外十個女子,都是宮中的侍衛,全都赤身裸體的,下身沾滿了穢物。
驗屍官查出他是精盡人亡,而那十個侍衛死前都中了一種極烈性的春藥,因服下太多,來不及緩解體內洶湧的氣血,全部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