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身邊不是有許多武功高強的隨從?”洛安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給赫連語塗完藥,就拿過幹淨的紗布開始為她包紮。
她就不信了!自古以來難道每個皇帝都是習武的?皇帝不習武難道就一定早晚會刺客的利劍刺成馬蜂窩?對了,她娘親不就是一個可以反證的例子?
“沐麟,說真的,寡人很羨慕你。”赫連語眸中流露出苦澀,見洛安溫柔地給她受傷的手臂一圈又一圈繞著紗布,突然想起她那早逝的父君,心裏忍不住一痛,“我們赤月的赫連氏皇族可不像你們鳳天的鳳氏皇族子嗣單薄,相反,很旺盛。”
“你的意思是,你登基前,經曆了一段極其曲折的旅程?”洛安似乎有些明白了。
第一次覺得自己相較其他皇室的成員而言還是比較幸運的,因為她擁有一個癡情且不重視子嗣的皇帝娘親,所以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獨生子女,這在這裏,亦或是在皇室,一定很難得吧?!
其實,關於赫連語登基前的事情,她曾經了解過,但隻是大致地,感覺沒什麼用並沒有深究,隻知道赫連語和同輩其他皇女的皇位之爭比清朝康熙年間的九子奪嫡還要精彩激烈三分。
“嗯。”赫連語被洛安的比喻逗笑了,點點頭,目光悠遠地望向一處,陷入回憶,緩緩敘述道,含著一份難言的惆悵,“寡人的父君本是一個不得寵的侍君,生下寡人後,他才在寡人母皇心裏有點地位。
小時候,寡人並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在私塾裏太露鋒芒,最終遭了不少姐妹的嫉恨,她們回去就跟她們的父君拾掇寡人的不是,自然也從寡人牽連到了寡人的父君。
這後宮裏能為寡人母皇誕下皇女的男子哪個是簡單的?而父君心性單純老實,能誕下寡人也是母皇一次醉酒後的意外所致。
所以,父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處處受到那些男子的刁難卻無力反抗,所幸都未傷及性命。為了保命,他愈發低調,處處退讓,可他的退讓並沒有讓那些人罷手,反而變本加厲!”
她眸中流露出悲慟以及恨意,尖銳而又濃烈,足以毀天滅地,“寡人九歲時,他被人陷害中毒身亡,閉眼前,他曾緊緊抓著寡人的手,僅吐出一句讓寡人為他報仇的話語,就含恨而終。
更令寡人心寒的是,對父君的死,母皇竟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並未追究那個害死父君的罪魁禍首的責任,反而任由他在後宮隻手遮天,逍遙法外,繼續迫害其他他看不順眼的男子。
寡人曾問母皇為何不管?她竟說,權勢的鬥爭向來是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她早已習慣,還說是寡人的父君太蠢,才會落得如此境地,怨不得誰。從那以後,寡人就恨上了她,也愛上了權勢這個東西,因為若無權勢,便隻有被人欺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