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平靜,數裏外的皇宮宮闈之內卻是暗潮湧動。
昭容殿內,皇甫驪婉端坐主座,即使殿內烤著炭火,溫暖如春,她身上依舊裹著華麗厚實的狐裘,尤其小腹處,還蓋著一塊毯子,手上捧著一個手爐,護在小腹前方,可見她極重視腹內的孩子。
“娘娘,據奴婢調查,發現陛下、瑾妃和冷宮裏那位婁公子之間的關係很怪異,但有一點奴婢很確定,就是瑾妃與婁公子之間肯定有奸情,這段時間,她沒少去冷宮那座別苑過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能做什麼,奴婢就算不說,娘娘您也應該知道吧。”站在下首的一個婢女向皇甫驪婉恭敬地稟告著自己所調查到的事情,她正是平時在滄瀾瑾瑜跟前當差的婢女明月。然,除此之外,她還有另一個隱秘的身份,就是皇甫驪婉安插在滄瀾瑾瑜身邊的眼線。
“還有呢?”皇甫驪婉陰沉著臉,顯然不滿明月隻查到這些東西。
“還有……”才吐出兩個字,明月就抬眸膽怯地看了眼皇甫驪婉的臉色,下意識地止了聲,怕將不確切的事情稟告後,皇甫驪婉會作出錯誤的決策。
“無論所知確不確切,事無巨細,盡數稟告便是,本宮會酌情處理,不會貿然行事。”皇甫驪婉看出她的顧慮,麵色稍有緩和。
“是。”明月點點頭,開始詳細敘說自己這陣子調查到的事情,“娘娘,奴婢其實還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陛下竟然對瑾妃和婁公子廝混的事情知情,而且十分不滿,隻是一直在隱忍……”
除了昭容殿,太後的寢宮鳳慈殿也是燈火通明,殿內浴房裏,斐霓裳正泡著花瓣澡,即使已是半老徐娘,依然風韻猶存,身上保養得當的肌膚仍然白皙如玉,被鮮紅的玫瑰花瓣襯著,顯得香豔無比。
她慵懶地靠在池邊,昕彤正拿著布巾給她擦拭身子,一邊拍著馬屁,“太後,您這肌膚光滑剔透的,便是後宮那些年輕的主子們,也比不上呢。”
“就你嘴甜。”斐霓裳一向不服老,所以她就吃這套,聽得昕彤這一句,她嘴上雖罵了一句,麵色卻是愉悅的。
“奴婢說的可是大實話,太後您可別不信,平日裏您往那些主子中間一站,誰的風采能壓過您呀!”昕彤見斐霓裳不排斥,再接再厲,還瞥向一旁幹站著的臨風,向她尋求意見,“臨風,你說是不是?”
“自然是的。”臨風笑著應了,也蹲下身子往斐霓裳身上撩水。
“臨風,快跟哀家說說,最近後宮可有什麼動靜?”就在這時,斐霓裳突然出聲問向臨風,漫不經心的語調,卻讓臨風立馬表情一肅,恭敬地應了聲“是”,開始向她詳細稟告最近後宮的事項。
“皇後那邊可有什麼動靜?”聽完臨風的稟告,斐霓裳並未致辭,隻隨意地問出一句。
臨風蹙了蹙眉,才道:“暫時沒有,不過她最近對陛下和瑾妃那邊的動靜盯得特別緊,恐會生出事端。”
“生出事端?”昕彤忍不住插話,十分好奇,“為何?”
“我感覺會如此。”臨風如實回道。
“照理,她貴為皇後,且已經懷有龍子,往後的日子定是榮華富貴、高枕無憂,擁有如此安好光明的前程,她應該不用操心什麼了,怎還會生出事端?”昕彤依舊存有疑慮,繼續好奇地問。
這次,還未等臨風回答,池中的斐霓裳就出聲了,話語間含著一絲不屑以及自嘲,“彤兒,這你就錯了,哀家這位兒媳要的可不僅是名利,還有陛下的心,一個女人一旦貪心了,便什麼都做得出來,一日得不到,便一日不會滿足,就像當年的哀家。”
“太後,您別這樣。”昕彤並不知斐霓裳所感慨的當年事中的內容,卻莫名為其心疼。
“哀家沒事。”斐霓裳掩了一瞬的低落,才抬眸看向臨風,命令道:“臨風,這陣子你著重注意皇後那邊的動向吧,若有異常,及時稟告哀家,另外,你暗中派些人手去冷宮外圍守著,切莫讓冷宮那位公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