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菲雪不知何時醒來安靜得站在王飛跟前。望著眼前的狼狽不堪的戰鬥場地,和躺在黃土上李牧,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趙菲雪雖刁蠻衝動,但不傻,從青馬竹馬到逃婚,從反抗到離家,趙菲雪內心深處對情感的經曆其實是很豐富的,也懂得人情世故,隻是性格還不夠成熟,但是她也接受不了受大趙子民尊重愛戴的李牧會是如此的結局。
李牧是民族英雄。
趙菲雪也不知道王飛為何對李牧的死如此心痛,就像他失去了親人一般。雪積滿了王飛的衣裳,頭發,也漸漸得將李牧的屍體掩埋。
王飛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沒有一件是堅持下來的,追女孩,被拒絕就放棄了;健身練肌肉,舉啞鈴一個月,放棄了;玩網遊,武林外傳,誅仙,龍之穀,沒有一個是堅持下來的;永不言棄,這4個大字在王飛的前半生裏隻有放棄放棄。
到頭來,隻有悔恨。
我什麼時候,可以做一件永不放棄的事?王飛心中呐喊。
“不,不,不,李牧不能死。”王飛似乎有了覺悟,瘋狂得去抓去抖李牧的身上的雪,將頭壓在李牧胸前,露出了一絲驚喜,還有一絲非常非常微弱的心跳。
“還活著,還活著,快,快,我們要救她。”王飛突然變得像個瘋子,趙菲雪看他就像精神病院剛放出來的一樣。
隻有王飛自己心裏清楚,永不言棄。
王飛一把將李牧被在了背上,更順手拉起了趙菲雪就走。
趙菲雪瞪大了眼睛,牽手?拍的一聲甩在了王飛的臉色,頓時王飛清醒了許多。王飛倒也沒多想,他也已經習慣。便隻顧一人往前方走去,那匹馬早已經在戰鬥中不知逃到哪裏去了。
白茫茫的一片,王飛已經迷失了方向,大地除了白,什麼都沒有,王飛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雪已經有兩公分那麼厚。
這一走便是半時辰,可前方的路還是白茫茫一片,荒無人煙,完全看不到城池,看不到村莊,也看不到希望。
越走腳步越沉重,除了那點信念,王飛也不清楚這段路他是怎麼走過來的。
王飛便沒有去理後麵跟著的趙菲雪,他現在心中隻有救李牧,哪怕救活的概率隻有0.01%,他也要一試。
王飛見後方的聲音越來越小,才不經意轉頭去看趙菲雪。趙菲雪卻是一臉不屑和高傲,那種高傲和花羽蓉的不同,花羽蓉的高傲中帶著自我,自私,而趙菲雪的高傲更加有點孤芳自賞,高貴典雅的味道。
而王飛自然也注意到,趙菲雪的臉色蒼白,精神憔悴,王飛很清楚,她病了,在這大雪紛飛的大自然裏,天寒地凍,活著非常難。
王飛找了棵樹,將李牧放下,回頭去拉趙菲雪,這一次趙菲雪沒有給他一巴掌。
王飛將手放在趙菲雪的額頭上,冰涼冰涼的,而趙菲雪的嘴唇蒼白。之前趙菲雪被龍骨子內功擊中受了點傷,暈倒過去。雖然龍骨子下手很輕,可對於一個柔弱的女子而言,那已經不輕,何況趙菲雪在天寒地凍的飛雪中暈迷了很久,如今,傻乎乎得跟著王飛走了一段很冤枉很絕望的路,卻沒有怨言。
趙菲雪沒有怨言,並不是她的性格,她隻是看見王飛對待李牧的樣子,讓她生不起氣來,哪怕是順手牽的那一下,她也隻是假生氣。
可現在,她病了,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一把倒在了王飛的胸口,眼神迷離,像隻受傷的小手。
王飛將趙菲雪摟在懷裏,同時坐在那棵樹旁。
王飛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責任那麼重要,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忘記了疲憊。如今,李牧,趙菲雪的命完全要靠他了。
成熟是一種痛,不一定擁有,但一定會失去。王飛不想失去,很多女人不了解什麼是‘成熟穩重’的男人,真正的男人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更要在所有人都倒下的時候,自己要堅定的站著。
寧站著死,也不躺著活。
王飛心道,天色快黑了,已經大雪紛飛,到了晚上如果還找不到人家,這戰國寒冬夜晚的溫度可不是21世紀所能比,起碼是零下十五來度,那時,恐怕很快要凍死。
生火,對,生火,王飛趕忙去找幹柴,可在大雪中哪裏會有幹柴?就算有,這種溫度,又拿什麼生火?
如今沒有火,沒有幹糧,體力又極度虛弱,迷路,別說李牧趙菲雪,連自己都生死不明。怎麼辦?
王飛內心掙紮,怎麼辦?怎麼辦?
王飛自暴自棄得一劍斬向了樹,樹搖曳了幾下,把樹枝的積雪都抖落了下來,還正好砸在了自己的頭上。
什麼三角函數,微積分,自由落體,細胞壁,元素周期表等等老師教育的東西通通用不上,而最重要的求生卻從頭到尾沒有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