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昭月王爺不在,昭辰王爺也因此深居淺出,幾乎不過問政事。朝中但凡是長著眼睛的就都知道那位帝王認定的繼位人選。
再加上那幾個月前,那位安樂王爺在麵對王妃重病不醒,等等展現出來的鎮定,以及隨後展現出來的驚世才能足已經讓所有的朝臣讚歎不已。
但聽著這話,柳姍姍隻是微微搖頭。
因為就在她坐月子的時候,南詔國的糧食神馬的的確是稍有風波,若是旁人或許就搞不定,可她那位爺是誰,她柳姍姍又是誰?就是在坐月子的時候,也足可以讓整個南詔國的經濟控製在自己的手心裏。是以,那個昭月王爺的絕地反攻就在柳姍姍這個義隆商號背後老板的暗自掌控之下消散雲霧。
如此一來,昭月王爺也隻有老老實實當他那個閑散王爺的份兒了。
當柳姍姍聽到昭月王爺被貶謫,又是在不日離開的時候,柳姍姍特意去見過了他。
當車馬在昭月王府外停靠,當披著厚重披風的柳姍姍從車馬上下來,看著眼前的情形時,不由得心生貿然。
曾經的車水馬龍此刻蕭條索索,曾經的繁華背景此刻隻有那兩個大獅子依然如故。
府裏也還有仆人,那些仆人見到她的時候,無不是驚訝。
柳姍姍知道,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前來探望她曾經的姐夫。現在已經落魄的昭月王爺。
當她行至書房。
那個清雅如玉的男子溫和的立在房簷之下,柳姍姍的臉上不由閃過淺笑。
那一刻,好像一笑抿去了多少的情仇。
“進來吧……”
昭月王爺沒有過多的寒暄,轉身就進了去。
榴蓮也想跟著進去,柳姍姍擺手示意她無礙。
幽靜的書房,比起外麵來更要靜謐。
迎麵卻就是柳姍姍熟悉的字畫。
因為那幅畫是她親手所畫。
看到柳姍姍的目光落在上麵,昭月王爺的眼中閃過淡淡流光,卻是不得不苦笑,“正知道你要前來,所以本王特意掛上的!也好你一時心軟,向父皇求情!”
柳姍姍的呼吸微微窒了窒。
若是她不了解他的為人,或許她今日看到了這幅字畫之後會真的向父皇求情。隻是正因為知道他,所以她不能做。
“這幅畫是當初王爺初見姍姍時,為姍姍解困,姍姍感激肺腑,聊表心意!”
昭月王爺麵色微動,“沒想到你還記得!”
柳姍姍扯了扯嘴角,她當然記得。因為當初她也曾有過想要依靠他的念頭,隻是很快她就認清了她的身份還有昭月王爺想要榮登大寶的願望,所以她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隻是卻沒想到他現在還留著。
柳姍姍垂首,想到離去的那個姐姐,黯然歎息,“不止是我,恐怕姐姐記得更清楚!”若非如此,那個柳湘湘又怎麼會這樣的憎恨她?又怎麼會如此狠毒的設計她?最後,又怎麼會這樣淒苦?
驀然的,柳姍姍打了個寒顫。
聞言,昭月王爺的神色微變,他轉臉,也看向那幅圖。
那幅畫不過隻是簡單的清水遊魚,寥寥幾筆便是畫出了當中的色澤生動。
淺淺的畫風不像是南詔所有,而據說是她自創的。
當年他是在湘湘的手下把她救了出來,當年她也不過才是個七歲的小孩兒。當年她身子弱小羸弱,身上雜七雜八的幾乎全是傷痕,唯有一雙眼睛晶亮透徹,而即便如此,仍是讓他一眼就覺得萬年。
是啊!當初的他怎麼就沒看到立在他身邊的柳湘湘眼底流露出來的些許恨意?若是早些看到,或許他也不會把這幅畫放到這樣顯眼的位置。又或者便是當初留意了,他還是會這樣做,那結果……也是和今日無差!
“不管你的事!”
昭月王爺搖頭,看向她的眼底幽光深邃,“她是為了她自己,就算是你和她是親姐妹,她想要做的,也不會改變!”
柳姍姍抬眸,心浮感動。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