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激起了鹿靈強烈的反感,她再度掙紮著要從謝君巡懷中出來!
鹿靈一笑:“我能怎麼補償你?你就是把我給賣了,我也還不起!”
謝君巡的事情還有很多,其中不包括收拾殘局,他索性將女人打包扔進了車裏去。鹿靈的手緊緊貼在窗戶上,她一直看著季邵安,而季邵安是一張慘白的臉。
看見他肩膀上滲出的血跡已經粘稠成了一團——畢竟他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鹿靈看一眼自己手臂上那一條他包紮的布條,心中既難過又揪心。
酒店內。
鹿靈氣鼓鼓地看著謝君巡。
謝君巡滿不在乎,他點燃一支煙,淡淡地看了女人一眼:“瞪出抬頭紋了。”
鹿靈:“我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了,也要先嚇死你!”
謝君巡嘴唇輕咬著煙,褪下外套走進浴室,把浴巾一扯扔到了鹿靈頭上,鹿靈一捂胸前十分驚慌:“你要幹什麼!”
“洗澡。”謝君巡麵無表情。
“不洗!我臭死你!”鹿靈一扯蓋在腦門上的浴巾。
“哦。”燈光照在謝君巡的發梢,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那我幫你洗。”
“你這個人真的有問題!”鹿靈嚇得蹦躂起來。
然後一秒釋然:哦對,我想太多了。謝先生那方麵有問題,有心也無力。
於是她平靜了。
鹿靈再一想,回國了我就辭職跑路了!
於是她淡定了。
鹿靈以一個成年人的姿態,腦袋上還裹著一條浴巾,跟謝君巡進行嚴肅對話:“謝先生,季邵安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現在受傷了,我想去看看他。”
謝君巡坐在沙發上,一雙長腿放在透明茶幾上:“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鹿靈站起來,“大家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你雖然是大老板也沒權利約束我的自由!”
“就憑你欠我錢。”謝君巡吐出一陣煙圈,淡淡地看了鹿靈一眼,鹿靈又是一副齜牙咧嘴的猙獰樣子。
謝君巡站起來,一把掀開鹿靈腦門上的浴巾,看著血與泥交融的落湯雞鹿靈:“所以你跟我鬧騰半天,還是要我給你洗澡?”
鹿靈隻得乖乖接受安排,洗澡擦藥吃飯睡覺。
還好今天的謝君巡有九十分累,他一會兒便沉沉入睡。於是傷員趁著魔鬼睡著,從沙發上爬起來,偷偷溜出去要找季邵安。
即使鹿靈再輕手輕腳,沉沉進入夢鄉的謝君巡,就好像開了天眼一樣隨時感受著女人存在。
鹿靈一關門,謝君巡便睜開了眼睛。
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從他身邊溜走呢?
天已經蒙蒙亮了,因為昨夜裏暴雨的衝刷,今天又是一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
季邵安在醫院裏,他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他看見鹿靈的時候,眼睛裏像是再滲出了一股毛茸茸的光芒:“讓我抱抱你。”
鹿靈一愣,但因為逃跑計劃已經了然於心,所以這定然是與季邵安的最後一次見麵了,所以她沒有拒絕。
季邵安再次躺在了鹿靈的腿上,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溫暖的安寧,他就是貪戀這溫暖,才會對鹿靈有了著迷。
陽光映在他的頭發上,暈出了一灘金色的光暈,他長長的睫毛撲在臉頰上,造出了一層暗色的陰影。
從亞瑟零星的描述中,鹿靈對季邵安這個人的過往輪廓清晰了。
他的母親是法國人,所以他才會有高挺的鼻子和微黃的頭發。因為他是私生子,所以被家族排擠,很早就被塞到了國外,這副愛好女人喜歡欲望的浪蕩樣子,應該是他的父親哥哥希望看見的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