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幫忙遞一下9號設計稿給我。”範允漠回頭,卻看見鍾書晴一個人拿著一朵珠花在發呆。
疑惑地走過去,不抬確定地喊一聲,“小晴?”
“嗯,啊?”鍾書晴手裏精美的珠花掉在地上,連忙蹲下身子去撿,掩飾自己的尷尬。
範允漠拿過幾張設計稿,細細地翻,“小晴,9號設計稿你放哪裏了?”
鍾書晴接過範允漠手中的設計稿,聲音透露著疑惑,“不在這裏嗎?”
範允漠難得勾起一抹笑容,“小晴,你緊張?”
“沒有啊,有些事情比較煩心。”把玩著手中的珠花,好像在有些漫不經心。
“找到9號設計圖了,範主設,在這裏。”一個人朝著範允漠呼喚。
範允漠抬步就走,忽然回頭說了一句,“哦,對了。安安說周末一起吃飯。小晴,你一定要來哦。”
鍾書晴的心有些亂,沒有聽清楚範允漠在說什麼。隨意地“嗯。”了一句,沒有記起莫蘇凡說了周末約了沐桑。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下午,鍾書晴吃了飯之後就回了家,一個人坐在客廳上,手裏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
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沒有尹子墨的屋子那麼孤單。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居然還空出了一塊大大的地方。
以前,和尹子墨一起擠著,總會覺得狹隘。
眼睛像是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都差不多10點了,尹子墨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晚還不回來。
心下一陣煩躁,無奈地歎了口氣。
慢慢地走回房間,躺在粉紅色的大床裏久久不能入眠。
就在鍾書晴回房之後,尹子墨出現在小區的樓下,看著樓上漆黑一片,客廳直通陽台,居然沒有一絲亮光。
小心翼翼地打開大門,迎接他的同樣是一片漆黑。
還沒打開門之前,他猜想過鍾書晴是不是在房間忙,或者期盼鍾書晴是在等他。
看著緊閉著的房門,居然也沒有一絲亮光。
嘴角自嘲地勾起,尹子墨啊尹子墨,你未免太過自負了。
原來,你什麼都不是。
今晚他其實是故意晚歸的,以前陪客戶吃完飯之後,他都會立刻回家,膩著鍾書晴。
隻有晚上才有時間讓兩個人都放鬆一下,像普通情侶一樣呆著。
而不是兩個工作忙碌的大忙人。
聞著自己身上的酒味,連他自己也厭惡了呢。
嗬,在他下午和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為什麼還睡得那麼香?
真的很想把她喊醒,問問她還有沒有心。
難道不知道解釋嗎?
還是不屑於向他尹子墨解釋,選擇了那個人?
可是腦裏卻記著,為了發表會,她已經忙碌了一個月了,沒有好好休息過。
怎麼舍得把她喊醒?
他不是沒有發現她的憔悴,臉色整天都是病美人一樣的蒼白。
心底閃過一絲無聲的絞痛。
尹子墨匆匆洗過澡之後,就把衣服隨意地扔在簍子裏,倒在床上,隨著酒精入眠。
第二天一早,鍾書晴像往常一樣,在簍子裏拿出兩人的衣物準備放進洗衣機。
剛剛拿起純白的男式襯衫,鍾書晴就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眼圈隨即浮現一絲水跡,有些泛紅。
尹子墨,昨晚去哪裏了?
衣服上有酒味,還有她最反感的香水味。
鍾書晴對香水極其敏感,隻要是一點點,一點點味道就會打噴嚏流鼻水,所以她從來沒有買過香水。
就連濃鬱的花香,就會過敏。
所以她鍾愛茉莉,不算濃鬱,不算淡雅,剛好在她能接受的範圍。
而尹子墨衣服上的香水味,濃鬱的玫瑰香,帶著絲絲的甜。
女式香水,嗬。
胡亂地把一簍子衣服扔進洗衣機,眼睛看著洗衣機裏糾纏在一起的衣物。
純白的男式襯衫和粉藍的女式外套糾成一團,在泡沫的遮掩下越來越看不清。
就好像她和尹子墨,糾纏下越來越看不清對方。
拿出純白的男式襯衫,鍾書晴把襯衫掛在衣掛上,潔白如新的襯衫帶著淡淡的柔順劑的味道,沒有一絲香水味。
那麼,是不是可以當作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呢?
不由得一陣煩躁,鍾書晴拿過挎包,就出了門,沒有理會正在洗簌的尹子墨。
冷戰,於這個早上正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