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澈看了熾婭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那口棺材的來曆他並不清楚,隻知道自從他來到這裏起,這個棺材就已經在這兒了。
他也曾好奇過這棺材裏究竟是什麼,用往生眼看的時候卻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罷了,能幫我牽製住熾婭,也算有點作用,”薑一澈這麼想著,目光也從棺材上收了回來。
他看向店門外,望眼欲穿。
已經三天沒有顧客登門了,不僅沒有收入,而且無聊,無聊啊。
“你怎麼一副頹廢的樣子,怎麼?最近過的太糜爛,覺得無聊了?”熾婭看透了薑一澈的眼神,找事兒般地損他道。
“身為刀靈,你不在翠黑玉裏待著,總出來和我這棺材聊天作甚。”
翠黑玉便是薑一澈一直掛在脖頸裏的吊墜,五毛錢硬幣大小,通體發黑,烏中帶翠,是難得的玉中極品。
而且翠黑玉性陰,其中自成空間,能容納陰氣極盛之物,妖刀熾婭便是其中之一。
“翠黑玉裏太悶,不像外麵,既有棺材,又有你。”
熾婭一如既往得毒舌,說個話總能讓薑一澈有心還擊卻沒那能力。
“顏淵家小柯堯又來找你了。”熾婭攤攤手,語氣中似乎有些怒氣,尤其是那個“又”字,被她特意加重。
“你回來吧。”薑一澈指指翠黑玉示意熾婭進去。
沒想到這句話卻徹底觸了熾婭的逆鱗,“憑什麼?她看得見我我就得躲起來?為什麼不讓我摳了她的眼珠,順便解決她能看到鬼的困擾!”
薑一澈覺得熾婭的火上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薑一澈,你在忙嗎?”一人一靈說話間,柯堯已經站在了店外,正向裏張望。
“他有什麼好忙的。”熾婭悶哼一聲,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說道“進來吧,你又有什麼事?”
“呃,我……”熾婭的話讓柯堯更難開口,是啊,自己有什麼理由總麻煩他。
薑一澈絲毫沒有意識到氣氛有些凝重,他看著柯堯,等待她開口。
“算了,沒事。”柯堯果然說不出口,她轉身就要走。
“……”薑一澈一臉茫然,“怎麼了這是?”
“小女孩的心思你不懂。”熾婭淡淡地說了一句。
……
柯堯漫步在人行道上,看著腳下堆積的枯黃落葉,她的心堵到了極點。
“爸,我該怎麼辦。”柯堯揚起頭,望著越加高遠的天空,妄圖得到些指示。
可她忘了,她的父母還在桐鼠和那個白衣人手中,並不在天堂,更給不了她慰藉。
“叮——”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聽到裏麵的說話聲,柯堯的眼中瞬間閃出精光。
“趙叔!你知道我在找你,太好了,好,好。”
趙蒽是柯繁的同事,後來辭職自己開了公司,原本想著借了許秀的下崗證能減稅,沒想到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得知柯堯一直在找他,他便馬上聯係了柯堯,想讓柯堯先約上楚傳奇、許秀見個麵,商量好解決辦法告訴他。
本以為楚傳奇隻是想要個解釋,沒想到一番商量柯堯才得知,這名義上的姑姑姑父是賴上他們兩家了,不光一直責怪他們,還非要個說法,暗示賠錢。
柯堯的父母早亡,她一個人又是上學又是兼職,靠著父母留下的遺產和她那點微薄的工資才能把妹妹柯彤拉扯大。
賠償款她是拿不出來的,再加上楚傳奇、許秀出言不遜,一直在埋怨卻沒找找自己的原因。
“如果當時柯繁告訴我,說是趙蒽用我的名開公司了也不要緊,寫上就是了,可現在沒寫就是隱瞞黨,隱瞞國家!”
“早知道就不借給你們了,我都快60了,這大概就是我的最後一個機會,卻毀在你們手裏!”
“你們該死!”
謾罵聲,埋怨聲一股腦衝進柯堯的耳中,心裏。
那一句句“早知道”,“如果”,“要不是”無聊透頂,世界上哪會有早知道?
“姑父,這樣,如果這件事還能挽回,不管要怎麼配合我們都會全心全意地去做,但是如果已成定局,那您也寬寬心,如果下次還有機會,我們會全力幫您抓住的。”
“抓什麼抓,哪還有機會!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拜你那死鬼爹所賜!我升了處長以後一個月工資能長四五百呢,就這麼沒了!”
許秀這話一出,柯堯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睛拍了桌子。
“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爸的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你們真的重視提幹這件事,為什麼不提前去工商局查查自己的資產再填寫報告!而且當年您的下崗證,是您親手交給我爸的,不是我爸去您家搶的!難道您沒有責任嗎?”
“姑父填之前特意問了姑姑下崗證的事,姑姑為什麼不求證一下,一個電話的事,您提前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幫您問清楚。”
“死者為大,你們不光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失誤,卻一直在責怪別人,還責罵已經死去的人!這就是家人嗎?”
柯堯一口氣將憋在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別人好言好語,她會耐心對待,可若別人言語肮髒,觸了她的底線,那她隻好用同樣的態度還回去。
不管是幼稚還是任性,她認了,這樣的家人,她還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