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神·城浪(1 / 2)

琴神?城浪

幽篁裏,明月下。

曲折暗轉的琴聲像是夏夜的晚風一樣漂泊不定,似乎像是命運一樣,不到那一步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曲調是什麼。

唉——,長長的歎息。發自肺腑的歎息像這琴聲一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實在令人不好懂。

可惜,彈琴的人和歎息的人是同一個人。如今情景詩意正濃的竹林裏隻有他一人,問題的答案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勾玉似的明月和雜亂斑駁的竹影都要比彈琴者的心情更令人好懂。

天地之間,能夠彈出這樣的悲傷古樸琴音的六界之中恐怕隻有琴神城浪能夠做到,也隻有一把七弦琴能夠做到。

似乎稱之為七弦琴是一種多餘,因為神農始作五弦之琴,以具宮商角徵羽音。曆九代至文王,複增其二弦,曰少宮、少商。以致後來的古琴都是七弦之琴。

但是琴神城浪的七弦琴卻另有一番寓意,每一琴弦發的聲音並不是宮商角徵羽少宮少商的調調兒,而是獨特的五行的聲音,外加上陰陽,所以此琴發出的琴聲在門外漢的耳朵中都顯得不著調般的別具特色。

彈琴的琴神又是怎樣的人?

琴在古代泛指古琴,古琴有九得之說,君子之器,象征正德;琴者,禁也。禁人邪惡,歸於正道,故謂之琴。使用這種九德之器的人又怎麼是個不磊落的人。

他很帥,不僅說他彈琴的姿勢帥,長得也是一股子帥氣。六界之中沒有不為之傾倒者,女人或者男人,喜歡他和性別無關,和種族無關。

隨著歎息聲的起伏,琴聲反倒隻剩下韻尾。

“好雅致,六界危難之際,琴神居然還有心思月下彈琴。”一個妙齡女子的聲音笑盈盈般傳了過來。從城浪背後高處的竹梢上傳了過來,城浪、少女、明月三點連成一條線。

“你不也是好雅致,居然有功夫來聽琴,隻可惜你來晚了。今天隻彈到這個時辰,你也好好休息去吧。過幾日我們之間必有惡戰。”突然有人從城浪的背後發出聲音,他並沒有覺得驚訝。因為從瑟瑟的琴聲中他已經知道有人在此附近駐足偷聽。

音樂家的耳朵都是格外敏銳的,城浪也是如此,別人記住對方的方式是通過長相服飾身高特征,而琴神記住別人則是通過自己的耳朵,他的聽覺敏銳到能夠分清兩隻蒼蠅的不同。

他說要走就是真的要走。因為他已經將自己雙膝上的七弦琴收進琴囊裏,七根琴弦,七種顏色。

他就這樣沿著蜿蜒鋪滿竹葉的小徑走去。

他沒有回頭的必要,因為他是神,她是魔。這種敏感的事情確實不應該有太多的交際;幸好幸好沒有回頭,因為妙齡少女隻是說她的年紀很好,十四五歲。不代表她的身材婀娜,不代表她長相甜美。

她確實身材補好,像是一個被吹到極限的氣球,更像是生氣的蛤蟆,也許那時的妖魔也追趕人類的潮流,開始以胖為美。

若是越胖越美,那他無疑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她的長相確實也無法令人恭維。若是天底下最困難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想到合適的詞彙讚美她。

她是月半,人如其名,果然月半。準確的來說她不屬於魔界,也是屬於妖界,一隻自修得道的老鼠。(看來長得醜還是有優勢的,至少能夠專心的學習。)

作為一個女妖明明有幻化之術,卻不使用偏偏卻已本來麵目出現在心意人的麵前。若是一隻老鼠長成這個樣子定會讓人喜愛,若是修成了人型,多少讓人無法接受。(也就是整形的好處,善意的謊言。)

因為偶然間的相遇,她居然愛上了男神城浪。男神不僅指他是男的神,更就是說他是神之中顏值最高的。愛上他並不奇怪,因為六界愛慕他的人又何止一個老鼠精。

可是一個妖能夠愛一個神一千年的又有幾個。

若不是他經常在他的麵前曝光,他有怎麼能夠知道駐足偷聽的人是她。

她見到城浪走了,沒有追上卻做一次訣別。一次再見就是訣別並不誇張,因為神魔之間的戰爭不是扮家家酒,它比人間的坑殺四十萬人的長平之戰,死傷百萬大軍的赤壁之戰都要慘烈。因為他們是世間擁有靈力最強的神與魔。

月半隻是凝視著遠去的背影,背影已經融入竹林,可是她依舊離不開他消失的方向。

雖然她很胖很矮,但是似乎有很輕,因為竹梢並沒有變形。

因為相思是有重量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隻會有增無減,最後竹梢碰觸到地麵,月半從竹梢處滑落。一步一步的沿著城浪的腳印走著。

她隻是想要沿著他走過的路再走一步遍。她多傻,愛讓活了三千年的妖精變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