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邱山遠麵前,這個一見麵就跟我表白的年輕人還正如他初次介紹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道士,而且這道士很暴力,道法基本是劈和砍。就用那個看起來古樸的寶劍。這是人民幣玩家啊。
見多了鬼,見到道士我一點都不驚訝,何況他第一次就表明身份。
他拉著我。信誓旦旦地對我說,要給我驅邪。我的內心頓時覺得那是個五雷轟頂的感覺。
“不用了吧。我聽見有人叫我。”我慌忙轉移話題。第一次驅邪是在村裏,三奶奶還照樣說我是富貴命,小鬼不沾身。結果咧,這一路上,鬼就沒斷過。所以即便邱山遠有那麼點真才實學。我也不願意驅邪。
邱山遠擺了擺手,“沒事,你不用擔心。反正這個湖被施了幻術。他們找不到。”然後急切的目光看著我。“來吧,我為你驅邪!”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和尚在逼迫一個道姑練雙休道法一般。
“別。別。”我往後退了退。“我膽小。”
邱山遠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色,很認真地說,“我看剛才走的那兩個鬼,你都交情不淺啊。”
“哪有啊。”站在人的立場上,我還是要辯解一下的。於是我就將女鬼與我們舍友張曉彤的遭遇說了一遍。
“恩?這樣嗎?這樣的話那女鬼肯定不能留。”
“你沒想過這女鬼為什麼害人嗎?”
“想那些幹什麼!是鬼就要滅。是鬼就該殺!陽間不能留這些東西!”
看吧。我就說交流不了。
我小心辯解道,“放了她,我舍友沒事,她也不會害人。多好!”
小道士露出了給一年級小孩講解三年級數學題的迷茫神色。“我師父說,鬼都沒有好的。即便他生前是善良的本性,但鬼在陽間逗留一日,就會多一分鬼氣,他們沒心的!”
真是個聽話的孩子。“你師父還說什麼了。你師父說的都對嗎?”
“我師父說讓我保護你。我下山的時候還在琢磨為什麼。後來認識你,發現你真的是個好心人。好心人都該有好報。”
“啊?你師父讓你保護我?我認識他嗎?他為什麼這麼說?”我的心裏打上了十萬個為什麼。剛開始還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魅力大吸引住了這個人。可誰想,這竟然也隻是個下山的徒弟完成師父的承諾的一部分。
邱山遠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捂住了嘴巴。任憑我怎麼問他。他都是搖頭,搖頭,再搖頭。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從小在村裏長大。什麼稀奇事都沒發生過。後來出了村子,各種鬼被我碰上,而且還多了個想保護我的老道士。
“你說不說,說不說!”我拚命晃著他。
他前後左右開始搖擺。但就是緊緊咬住嘴。
“哎,對了,我們還沒驅邪呢!”
邱山遠肯定學過唱起。那臉色換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又重提那個話題。
“驅邪,驅邪,驅你妹啊!我又沒中邪!”
啪嗒。
他這次不給我反應。將一個黃色的符咒貼在了我額頭。“邱山遠,我和你不熟!你別亂動!”他兩隻手緊緊握住我的兩隻手,怕我把符咒揭下來吧。不過說也奇怪。這符咒上也沒膠水,貼在我的印堂上,卻登時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