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這樣。”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村裏人，我的倔強遺傳了我爸和我媽的雙重屬性加成，全家都是賊驢脾氣。李布衣估計也是被我感染，“以勢壓人嘛。放到以前，她算個什麼東西。”你還要顯擺國子監是你家開的嗎！
趙思見我倆一唱一和，苦笑道。“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我今天早些時候還聽到了一些不利的謠言。想必是有人刻意散播的吧。”
“什麼？”我好奇地問。還有謠言。對於一個從山村裏考上大學的大好女青年，竟然會有謠言！
但趙思支支吾吾不說。他越是這樣，我越是想知道。眼睛瞪成了電燈泡看著他。
“說。”李布衣和我秉性一般，不習慣別人賣關子。他看了我倆一眼，“就是把剛才鳳凰說的話整個反了過來。姚舒怡成了受害者。”
我氣得咬牙切齒。“真不要臉。”李布衣在一旁附和。像這種人估計在電視劇裏能活到終結吧。
“這才隻是開頭吧。”趙思補充道，“謠言怎麼止得住，況且連唯一的證據都沒了。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出去走走，等這事淡化了，就好了。”他看著我，再次提出了他的建議。等到下一秒，我突然覺得他這麼說也不全是為了我好。
“正巧，我打聽到了當年我那同學的消息”。我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瞬間腦子死機。趙思還認為我忘了這回事，細細解釋，壓低了聲音，“就是害死雪兒的那個人。”我當然記得那個人。你這樣轉移話題讓我有種是你指使姚舒怡來挑釁我的錯覺。“你這麼說，我都以為是你為了讓我陪你去而故意找了個借口。”我質問道。看著這衣冠楚楚的大學老師，突然覺得好像全天下下一秒出現的每一個人都要害我，都跟我有仇一般。
趙思露出了竇娥的表情，大喊冤枉，“這和我無關好嗎，我隻是提了個建議。”李布衣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他，但據我對他的了解，恐怕李布衣並沒有包拯的能力。“鳳凰不用和你同去。我陪你去就行了。”李布衣淡淡開了口。
“你放心她一個人在學校嗎？”趙思緊接著反問道。李布衣沉吟片刻，果斷搖了搖頭。而我在心底卻不斷地吐槽，你趕緊走吧，走了我的世界就會清明，走了我在宿舍也不用畏手畏腳擔心走光了。“不用擔心我。你既然答應了趙思老師，就要說到做到。”
我拍了拍胸脯，表示新世界的大好女青年無所畏懼，不用擔心。可下一秒就覺得李布衣色色的眼光盯在了我的胸脯上。我趕緊捂住了胸。我靠！趙思幹咳一聲，“你們這麼打情罵俏的，不要無視我好嗎？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師，目無尊長啊。”我冷哼一聲。眼睛扔在氣鼓鼓地與李布衣對視。一人一鬼之間仿佛在眼神中激蕩出了電光。
“哎呀，老夫老妻你還害羞！”李布衣恬不知恥。我擦！鬼能不能不那麼不要臉！我簡直都不想搭理他。
趙思雖然一直表現出對我倆的事是默認的態度，但仍然是看得出很好奇，說實在的，換個人也好奇啊，簡直是完全是小說裏才有的情節，為毛突然就冒出個鬼老公啊。我到現在還很好奇。有時候睡著了，感覺就像一場夢，但醒來之後才發現我的感覺是假的。
“趙老師再見哈。”見事情已經說到了這步，多說也解決不了什麼，於是準備起身告辭。我衝趙思擺了擺手，屁股離開座椅便向外走去。
“考慮一下我說的哈。”趙思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考慮個毛線，我想。說好聽了是迂回戰術，說難聽點就是逃跑啊。
我一路走，心思極重。表現為差點進了男生宿舍。“嘿，同學，這是男宿舍樓。”有人向我喊道。我尷尬地一低頭。“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嗎？”我開始怪罪李布衣。李布衣舉手叫冤，“我一直在跟你說好嗎。是你一直不搭理。我沒辦法啊。”我對他的解釋半信半疑。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害我出糗。不過話說，也可能是我想事情太入迷了。
再次走進了宿舍，這次沒走錯。宿管大媽在門外安心曬太陽，見我來了，半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刹那，像是寶劍出了鞘。“回來了？”我左右看了看。但四下隻有我一個人。心想這老太太不是要看我笑話嗎，怎麼轉性了還。我微微點了點頭。同時向老太太打了聲招呼，“是啊，老師。”語氣淡淡的，但是說這一句話我都覺得很累。畢竟她昨天也沒有站在我這一邊。沒有秉公處理。至少我心裏是這麼認為的。
“吃點虧是好事。”在我打完招呼就直接走的時候，宿管阿姨卻說了這麼一句不明不白的話。“額。”我轉頭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繼續閉上眼睛。可能是幻覺吧。“你們這老師不簡單啊。”李布衣感歎道。咦。輪到我詫異了。難道是因為她懶得出奇嗎。“我感覺她好像能看到我。”看到你？“真的假的？”我問道。“可能是錯覺吧。一般來說，除了臭道士和我故意現身之外，應該不會被人看到的。”李布衣回道。“當然將死之人也能看得到我。”他解釋的話我半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