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三月三日,西北甘肅,四麵環山的一個小村莊。
晚上九點九分,王小二出生了,等在門外的老爸興衝衝的跑了進來,“是個兒子,哈哈是個兒子”
我們那裏有個怪俗,說是產房陰氣重,除了中年男人,其他人不能進,進去容易染上地府鬼氣,在路上要惹鬼怪,而接生婆接生前都要去廟裏,把廟裏的香灰撒在頭頂和肩膀,說是能借廟裏諸神的香火,把身上陽火點的更旺。
老爹接過剛被剪了臍帶的我,手拖著我的屁股就一頓看,“怎麼這麼難看,都皺的縮到一起了”老爹看我這模樣,沒好氣的說道,幸虧我那時不會說話,不然我非要和他爭論不休。
老媽虛脫的躺在床上,聽見老爸這話當場不高興了。
“你個夯貨,這是你兒子嗎,把兒子給我,以後你也別抱。”說完就伸手向老爸要我,這時接生婆搭話了。
“王隊長,這是正常情況,娃在他媽肚子裏身體縮到一起,剛出身的娃都這樣,過幾天就好了,其實你小時候也差不多這樣”
接生婆局促的說道,因為我爸是我們村生產隊隊長,接生婆希望能給我爸留個好印象,能給自家耕地劃分時多劃點,所以還是很客氣的。
(不要以為隊長還沒村長大,對於農村人來說,隊長的權利是很大的,土地劃分,宅基地劃分都要歸我爸管,所以有隊長一出現,村長靠邊站這麼一個說法)
我爸傻樂的笑了笑“額,我以前哪有這麼醜,那個謝謝他三嬸了,等會出去給你包個大紅包”
奶奶在門外,不知道裏麵什麼情況,急得團團轉,這時院裏進來一幫人,這些人一進來院中溫度都降下好幾度,看見奶奶後,對著奶奶道喜,(應該是道喜,可以從奶奶臉上的表情看出來)上來一個就從嘴裏拔下一顆牙,從者如流,奶奶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裏麵都是紅色短香,點燃交給眾人,當時還禮。
而這些人隻見其形,不聞其聲,接過香後紛紛出了門。
五年後
“小二,你家那羊奶太膳了,腥味太重,要不我們下次去村長家,去偷喝村長家奶牛的奶吧,你看王二丫,天天報個牛奶瓶子在我們麵前咣當,看著就生氣,我都想揍她屁股,反正我不聽話我爸就揍我屁股”
說話的是一個小胖子,叫王鵬,村裏同輩小孩基本都是二狗啊,小二啊這些名字,說是起的賤,好養活。
就這小胖子老爸上過大學,起了個洋氣的名字,反正在我看來很洋氣,王二丫,村長家的丫頭。
而我五年過去連六十厘米都沒長到,還被老爸逼著把發型理了個朝天揪,就是推掉四周就留頭頂的頭發,用皮筋紮成一股。
“哪這次換我去吸引人,你去偷牛奶”我對著小胖子說道
“行啊行啊,”小胖子跳起來拍著手,引的胸前隻咣當
村長家可能是我們村修的最闊氣的一棟房了,紅磚紅瓦,牆麵貼著溜光的瓷磚,家裏還有個彩色電視,剛買回來時院子裏擺滿酒席,我跟著老爸來吃酒席,結果王二丫硬是不讓我進門,最後還是村長媳婦把我偷放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