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眯著眼看了禿頂男人一眼，依然溫和的問道：“我是問你準確數字。”
禿頂男人全身一哆嗦：“隻要二十天，不！隻要十五天，十五天就夠了！”
“那行，隻要有資料就行。”很帥很溫和的男子點點頭。
三天過去了，趕路的時間超出了衛黎的預料。不過也還好，因為最多今天下午就能到達那遺棄廢墟了。其實超出了預料也正常，先是孫嬋受傷，然後路上又遇到了一個妖怪，所以自然耽擱了一點時間。
為了節省時間衛黎和孫嬋沒有在走森林了，而是來到了廢棄的高速公路上。
高速公路全都是植被，路上的車早就變成了廢鐵，是一條遺棄了很久很久的道路。
不過饒是如此也比森林中好走許多，至少視野比較開闊，當然也相應的危險一點，隻是為了趕路隻能這樣選擇。
這一路來吧孫嬋折磨的夠嗆，第一次被猴子教育，後來遇見妖怪又被教育。本來之前帥氣的衣服，現在已經髒兮兮還有些破爛。
更讓孫嬋想哭的是臉上那四條爪痕，三天的時間傷口早就凝固，一想到他自己被毀容了，心中就很不舒服。雖然能夠治療好，不過哪有原裝的好？
他彎著腰跟在衛黎身後走著，雙手任由的拖著，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有氣無力。
“那些妖怪真可惡，要不是禾刃兄你厲害我們早就被殺了。”孫禪在後麵憤然的說道。
衛黎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這破敗的公路，看著那些被植物覆蓋的車輛。
“如果普通人遭遇了妖怪肯定死了，還好有我們替天行道，才阻止了妖怪繼續禍害別人。禾刃兄，你說那些妖怪為什麼會那麼可惡？”孫禪抬頭看著衛黎。
走在前麵的衛黎停了下來，緩緩抬起頭眯著，眼望著天空刺眼的太陽。
“妖怪可惡嗎？”他喃喃自語的問了一句。
他現在有些迷茫，因為曾經的想法正在不斷的崩壞。曾經他也視妖怪為邪惡，恨不得將妖怪斬盡殺絕。但是經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之後，他有了新的看法。
他還記得自己打工時殺死的那蜥蜴妖怪，最後趴在老樹上安詳的死去。那蜥蜴妖殺人為的什麼？如果那顆老樹沒有被人類砍斷，蜥蜴妖又會不會殺人？
還有遇到的洛顏，那又算什麼？他們拚死救走洛顏又算什麼？
以前衛黎是把自己當做人類，所以陷入了人類與妖怪的仇恨之中，認為妖怪都該殺。
可是現在他是半妖，走出了妖怪與人類的仇恨漩渦，並且見到許許多多邪惡的人之後，他的立場變了。
已經不在覺得妖怪就是黑暗，也不認為人類就有多高尚。他成為了兩個種族外的看客，就像置身事外的空氣一樣，淡看人類與妖怪的廝殺。
誰是好的一方？人類？還是妖怪？
那誰又是邪惡的？他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如今在他心中沒有好與壞，沒有正與邪，因為人類和妖怪都是一樣，隻是簡單的為了自己。
孫禪都問題他沒有回答，繼續邁步向前，同時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殺妖怪？”
孫禪想都沒想就說道：“他們要殺人類啊，所以妖怪都該殺。”
衛黎還是沒有回答，依然反問道：“那妖怪為什麼要殺人類？”
這次孫禪沒有在立馬回答，而是想了很久，最後才不確定的問道：“妖怪殺人類需要理由嗎？”
衛黎沒有回答他，而是笑了笑。
孫禪跟在他身後，想了想自問自答的說道：“難不成是因為人類殺了妖怪，所以妖怪要殺人類？恩，這樣比較合理。”他點著頭確定了答案。
不過很快他就一愣，然後詫異的說道：“可是這不就錯了嗎？人類殺妖怪是因為妖怪殺人類，妖怪殺人類也是因為人類殺妖怪，這樣殺下去沒完沒了啊。”
衛黎也知道答案就是這麼簡單，沒有單純的正與邪，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可是孫禪又問道：“那誰先開始殺誰的？如果剛開始大家都不殺對方，那不就沒有事了？”
衛黎沒想到孫禪會這麼認真，歎了歎氣說道：“你認為可能嗎？種族不同立場不同，這場人與妖怪的戰爭，隻有開始沒有結束。”
孫禪撓了撓腦袋，絞盡腦汁的思考道：“我覺得兩邊停手不就行了？嗯，也不太現實。可是難道就這樣打下去？那什麼時候才到頭？”
“很簡單。”衛黎轉頭看著孫禪：“隻需要一方徹底滅絕就行，而且兩方都在這麼去做，用盡一切辦法讓對方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