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峰,祿殿。
光照下,俊美的少年背映晨曦,青袍鑲嵌金邊,肌膚綻放玉光,雍容華貴,清逸絕倫。
此時鍾神秀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雍容華貴,清逸絕倫的痕跡,麵帶惶恐,瑟瑟發抖。
玉階之上,霜發老者“努力”地將頭顱抬起一絲,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氣勢如狂潮一般席卷四方,凝固空間,淵深如海。
鍾神秀感覺自己仿佛背負泰山,不斷戰栗,竭力維持著挺拔的身姿,與霜發老者對視著。
“你要去陽明軍?”霜發老者從牙縫裏一字一頓地擠出這幾個字,語氣冷冽。
“是…是的!”
“你要去陽明軍,你就去啊!你擋著老夫陽光做甚?啊?老夫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曬太陽的好地方,你這混賬東西,憑什麼擋著我的陽光……”
一臉懵比的鍾神秀,睜著茫然無辜的眼神承受的狂風驟雨的洗禮,玉液洗臉。
…………
“要不是老夫懶得動彈,我一定跳起來捶死你這混賬東西!”
霜發老者驚雷一般的唾罵之中,鍾神秀落荒而逃,手中攥著一塊玉碟,視若珍寶。
曆經磨難,唾麵自幹的鍾神秀“忍辱負重”,終究還是拿到了霜發老者的“推薦信”。
“盤元老匹夫,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鍾神秀一邊頭也不回地倉惶逃竄,一邊心中暗暗發狠。
“聽東海之濱,有一物名喚仇鳥,動輒以糞塗之,鋪蓋地,殺之不絕,八百年不忘其仇,血脈相傳。若是偷來仇鳥之卵,扔在盤元老匹夫身上,豈不美哉?”
鍾神秀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一個陰損的招數浮上心頭,想到妙處忍不住嘿嘿直笑,仿佛偷吃了老狐狸的母雞一樣。
………
“鍾兄弟,難道是張某處事不公,讓你寒心了?”
燎原峰,赤焰宮正殿之內,烈山會幾位丹鏡高層濟濟一堂,張烈麵沉如水,沉聲問道。
越拓,紅玉盡皆露出不滿的神色,劍瘋子封絕更是手持劍柄,神色不善,躍躍欲試。
鍾神秀知曉,今無論如何也要拿出一番過得去的交代,否則自己處境怕是不太妙了。
鍾神秀垂頭喪氣,苦笑著道:“烈會長先別動怒,這件事確實是在下做得不地道,隻不過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
“嗯哼?”
張烈從鼻腔裏擠出一句,一副請你繼續你的表演的姿態。
“祿殿的盤元老匹夫你們知道吧?那老匹夫與我家長輩有舊,聽聞我與你們一起出海之後將我傳喚過去,罵了個狗血淋頭。”
鍾神秀苦笑著擦了擦臉:“可憐弟這俊俏的臉,那是塗了一層又一層的玉液,更是二話不被塞到了陽明軍之中,名為曆練,實為懲罰,那老匹夫修為高深,弟也是反抗不得啊!”
鍾神秀這番話半真半假,長輩與那霜發老者盤元子有舊不假,而且怕是淵源不淺,坎離祖師盤玄子,霜發老者盤元子,嘿嘿……
這一層聯係,還是鍾神秀偶然聽別人提起那霜發老者的名諱,方才省起的。
按照今日的情形看來,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