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事件始作俑者的皇上,滿是輕鬆愜意。
有什麼不高興的理由?事情完全按照他籌謀的軌跡在運行,江山就是棋盤臣民皆是棋子,大安泰隻要保住姓陳,他不在意由於這微小的波瀾從而犧牲誰的利益乃至生命。
“擺駕慈寧宮!”
皇上依稀記得,好長時間未到皇母那裏請安、嘮嘮家常了。
下雪了。好大的雪,入目所及盡是白皚皚的一片。
沒有勁風的幹擾,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的飄落,房簷牆頂,以及比較粗壯一點的樹枝上,都堆滿了積雪。
皇上很喜歡這被積雪覆蓋的世界,就像是他所操控的一切,即便是清掃出部分路麵,還不是大多數事物掩蓋其中?聽著侍從們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仿佛朝堂上下眾多人的閑言碎語,徒勞的喋喋不休卻於事無補。如是想著的皇上,愜意地微微眯上了雙眼。
……,“兒臣給母後請安!”緊走幾步,皇上俯身跪到榻前,恭聲說道。
“起來吧!好些日子也沒來慈寧宮,也不知你整天忙些什麼,還以為把哀家都給忘了!”如是說著,皇太後笑吟吟地看著皇上起身,古井無波般的雙眼隱隱多了三分神采。
“還望皇母恕罪,近日的確是政務繁忙……”
“哦……,哀家也聽聞了,隻是……,那樣做真的好嗎?”
不是說不知忙些什麼?皇上腹誹著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孫公公,微微笑著沒有作答。能把消息完整透漏到皇太後這裏,除了這個閹人,任是哪一個也沒有如此大的膽子,隱隱心裏有些不悅,從即位之初,皇太後便將這閹人調到身邊,這轉眼之間也快有將近三十年的光景了。
“都退下吧!我們娘兒倆說會話。”
“是!”答應一聲的一應適從,弓著身子悉數退到屋外,心裏猶自腹誹著,這大冷的天站在屋外候命可是清爽透頂,但願這娘兒倆能夠長話短說。
皇太後隨意瞥了一眼坐在榻前的皇上,在皇上看來,那雙眼睛就像宮中經年的老井,泛著滄桑更顯幽深。就是兩口滄桑老井!皇上心裏很滿意於自己如此精辟的形容,暗暗嘀咕著,將近一甲子歲月深居慈寧宮,就連門口的石階都被人踩踏的光滑如鏡,說是滄桑絕不為過!
“皇上這次的動作,依哀家看……,動靜未免太大了!”
在皇太後麵前,皇上就連輕微皺一下眉頭的舉動都不敢有,正襟危坐著等著她繼續說出見解。
顯然,皇上沒能懂得皇太後的意思,因為她沒有聽到皇上的回話,輕輕蹙了一下眉頭。其實,皇上很少有真正懂得皇太後的時候,繼位之前如此,繼位至今都是如此。
就說是當初力排眾議擁立皇上繼位,皇上當時就沒能參悟的明白,同是皇室子嗣,生生將先皇冊立的太子給廢了,這想法不僅令人駭然,其鐵血手段更是讓人暗暗咋舌不已。好在,知道內幕之人無多。
“怎麼?不想給哀家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