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絕不答應你辭官的請求!”
陳擎不是一位昏君,對一些人和事都有較深的認識。對於劉尚誌的過往,作為一國之君手下的邊關戰將,豈能不耳熟能詳?豈能不屈指道來?
承認他說的話,並不代表此時劉尚誌就會認可他的決定——不得辭官。
老子就是來辭官離你皇帝越遠越好,這不是非得綁在你身邊強人所難?都說泥塑的神像被侮辱,有口難辨!老子可是活生生的有手有腳!打不過就跑,能保住性命不算丟人顯眼,糾纏不過……,也跑,還能比被人追殺更丟人?
“聖上,您有所不知,微臣多年前從烈馬上摔下來一次,頭部隱疾時常發作……”
“還有什麼理由,不妨一並說於朕聽!”說著,皇上冷冷地臉色,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布滿了皺巴巴的褶子,下墜之勢所驅顯得比平時更長了三分。
“……聖上,微臣老了,腿腳行動不便頭腦木訥,理應讓出這位置讓年輕一代一展雄姿。”
理由,憑空編排出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劉尚誌此時勉強就能夠想到這麼多,畢竟,睜著眼睛說瞎話,真不是他的特長,總不至於說是心裏萬分討厭皇上吧!就這些已是讓他有些羞於出口了,轉換一下身份想想,這都他媽也算是可以提上口的事?
老大劉尚武,比他大了七歲,人家都未曾報備告老還鄉。
潘相和趙尚書,都是跟自家老爺子歲數相當,人家也是未曾稱老辭官。
再說,那頭部隱疾自己說什麼時辰痛,就什麼時辰痛,估計就是禦醫手段超凡,也是束手無策。
真事就是真事,假話永遠都是假話。他與皇上倆,心知肚明!
“朕,要將二皇子的三十萬兵馬悉數充斥到京都守備當中,倘若情況有變有可能將他調回京都,駐守西南邊陲的重擔必將落到你的肩上!這時,你來跟朕唱反調,是要看朕的笑話,還是……與叛逆苟合,朕,真得好生思量思量了!”
眯著眼睛冷冷看向劉尚誌,話裏話外意味相當明顯,你老小子一意孤行,非得將你放跑叛逆之罪落到實處不可!
哪能聽不出皇上的意思?
劉尚誌用力咬緊了後牙槽,被人要挾還不能表顯得有多憋屈?或許這樣一種體會,他此時最有發言權。
很討厭這樣被人蔑視,更討厭這種盛氣淩人的架勢,特別是赤?裸/裸的口氣。即便如此,又能怎樣?劉尚誌仍然不敢保證他陳擎隻是恐嚇這麼簡單。
“聖上,過錯是微臣一人之過,微臣……甘願受到懲處。”
話一出口,劉尚誌心裏憤怒地情緒越發強烈,努力壓製著不敢爆發,由此,將本來通紅的臉色憋成醬紫,雙手竟也抖動的厲害。
害怕,身體會顫抖。
陳擎能夠分辨得出害怕跟憤怒的區別,看得出,雙手顫動著雙腿卻更加堅定地佇立在當地,這就是十足的憤怒表現。能夠容忍臣子在背地裏離心,隻要能夠在明麵上循規蹈矩,隻要能夠在自己手下為大安泰的將來有所為。
可劉尚誌的不忠表現,完全超出了他陳擎所能容忍地底線。
兵變之前,未曾得知他有這樣反常的舉止言辭,兵變之後直至京都城解除危險才有所變化,陳擎感覺,嚐試著說服他能夠繼續留在身邊效命,或許尚有可能。想到此,暗暗地長籲一口氣,道:“你……,很憤怒!?”
“……”
瞥了眼一臉木然的劉尚誌,陳擎感覺此時無異於在對牛彈琴,恨恨地又說道:“你知道,朕,最為欣賞熱血情懷之人!但,並不代表可以容忍將滿腔憤怒發泄到朕身上!”
“……累及到家人,臣抑製不住。”
“家人?在朕看來,家人不是你眼中同姓、同宗、同血緣這般簡單,大安泰每一位子民臣子皆是朕的家人!”說著,陳擎兩眼微微眯起,隱隱有了一絲暖意,“你為了家人,可以付出可以奉獻,朕,為了大安泰能夠長治久安千秋萬代,為何就不可以犧牲一部分家人?”
大家比小家,道理有幾分相通,但小家的表現方式上更加具體,也更加有溫馨地感覺。
劉尚誌認為,最顯著的區別在於,為一個家的付出或是奉獻體現在是否自願或是真心上。由此,更是不肯苟同於皇上的說法,默不作聲以示反對,令陳擎老臉上掛不住了。
“你說!朕,哪裏錯了?一時的征戰避免日後更多人同室操戈,一時犧牲部分人避免日後更多人顛沛流離或是傷亡,難道是朕異想天開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