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轉,劉祚晨此時再看陳永峰之際,顯得格外順眼。
已經是大晌天了,自然就將事情延到來日,當務之急是讓都水清吏司宋海寧趕緊將有關事宜安排妥當,米糧以及住宿更是重中之重,想要馬兒跑必須得讓其吃得飽!
看著劉祚晨一頓忙活有條不紊,陳永峰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操守之能。
“劉大人,堤壩上守職兵卒不聽調遣怎麼辦?”慌不迭跑出屋子的宋海寧,想起煩心事又急匆匆地回屋征詢。
劉祚晨笑了,“這是百姓自願又不是奴役驅使,還用得著守職兵卒看管?”
“噢……,對對對!”
“總得修書一封傳抵京都,要來一撥人馬謹防害群之馬為禍堤壩上的百姓才是。”叫住又要跑出屋子的宋吏司,劉祚晨又說道:“幹脆!明日,將堤壩上的兵卒係數遣回,京都兵馬到了再做安排!”
……
矛盾激化,往往都是從不經意地安排當中迸發出火花,此起彼伏也就越演越烈。
劉祚晨擔心堤壩上的兵卒不會聽從調遣,不是沒有道理,由京都抽調來兵馬也是以防萬一影響堤壩進展速度。可在太平公主和嚴知府看來,事情遠遠沒有這般簡單。
“僅僅十日的時限,就將堤壩修整出十裏?”
得到消息的嚴玉成,滿臉不可置信,這幫子窮鬼哪來這麼多力氣?要在以往,即便是日以繼夜也絕難休整出一半的進度。那劉祚晨給了他們什麼好處,竟讓那幫窮鬼拚了命的搶進度,他嚴玉成想破腦袋也絕難意料到更是想不明白,劉祚晨隻是給了百姓們應有的尊重!
竇波眼瞅著知府大人臉上陰晴不定,忐忑不安地說道:“京都派來的兵馬,不日便會進駐霍州,大人您看……”
“看?那可不行!盡早讓瘋子動手,趕在兵馬未到之時,草寇的不軌之舉還能將罪名扣到霍州府衙上?頂多朝廷治罪一個疏於防範,再者說來,哪塊地域沒有山賊水匪。”
“這個……下官這就回去安排,下官先前的意思是,由京都調派來兵馬,是不是皇上欲待對霍州怎樣?”
“嗯?怎樣?”嘴上這般問著,嚴玉成其實心裏也在暗暗嘀咕不已,莫不是皇上欲待對霍州官場進行洗牌,倘若是真,自己在霍州經營多年的勢力必將飽受打擊。
才不相信這隻老狐狸沒能考慮到,竇波知道他就是在裝腔作勢想聽到不同見解,何不將事情說的更加嚴重一點,或許狗急跳牆的知府大人會被逼出行之有效的舉措,也未可知!
想著,竇波遲疑地說道:“就恐怕,霍州落入那小子手中,將多年的舊賬一並翻出來…”
說是危言聳聽,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誰也無法準確預測不是?畢竟,大張旗鼓地調兵遣將,更加由不得讓人另有他想不是?
心裏咯噔一下,嚴玉成臉上裝作如無其事地說道:“想的太多了你!老子都不怕,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未曾得到預料當中的結果,竇波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嚴玉成,慣常這時應該火冒三丈才是他的個性,怎麼就這般老神在在了?難道是太平公主那裏有對策不成?想著,有心想要得到確鑿的訊息,便笑著點頭如啄食一般表現出讚同,輕聲問道:“大人,下官以為,總得有個萬全之策以解後顧之憂……”
你他娘的絮絮叨叨還沒完沒了了?!腹誹不一的嚴玉成,憤然轉頭,厲聲道:“聒噪!”
病虎,也是餘威猶在。
竇波慌不迭地拜別,回衙門的路上徒自想著,可是不能稀裏糊塗跟著他活閻王葬送了大好前程,走到如今這般田地,容易嗎?到袁毅那隻老狐狸口中探探虛實很有必要!
輕門熟路,還未曾到得前廳,袁毅那高亢地聲音便傳到了竇波耳中:海底撈月!和了!他奶奶的,老子這手氣今兒個無敵了!上銀票,上銀票,認賭服輸別他奶奶滴磨磨蹭蹭!
麻將,是閑暇消遣娛樂必不可少地項目,四人一桌各占東西南北,可謂是勾心鬥角夾縫中求勝,也正像官場那樣,欺上瞞下緊盯對頭,以謀取到己方最大利益。
嗜賭成性之輩,可以忍饑挨餓,可以不去理會牌桌周圍的環境,更可以不去掛念從指縫間流走的時光。就以此等熱忱,任何事業不難有所建樹!道理是淺顯易懂,更多人卻仍然在牌桌前留戀忘返,或許,這就是人之劣性也未可知。
都是熟人,忙著洗牌、砌牌的四人餘光看到竇波進屋,皆是微微點頭示意手下仍然忙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