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吐出一口血,趙護法五人頓時呆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從頭到腳一陣寒氣直冒。
那個看起來三段聯星實力都不到的小子,竟然……讓一個醒悟大修行者受到不輕的傷,還一言將之震懾,不敢追上去?這事聽起來咋那麼離譜?
麵含懼色的麵麵相覷著,五人非但沒有開口說話,反而更加沉默了,大氣都不敢出,既怕身心受辱的武長老遷怒,也怕那已經逃之夭夭的少年,突然又折回來痛下殺手。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五個來自神殿的人,依然還是抑製不住地感到害怕。從傳回來的那句話中,他們同樣聽出了極為自信的味道,所以沒有半點懷疑,盡管他們想不通這自信來自何方。
若非親眼目睹,誰敢相信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能讓一個在修行路上走了大半生的大修行者受傷?
然而在這匪夷所思的事實麵前,少年無論說什麼,都很有威懾力,讓人不敢懷疑,哪怕他們明知,他也同樣受了重傷。
……
蘇越沒有跑太遠。
不是不敢再往裏跑,而是他再也走不動,在距離大峽穀還有幾座山時,噗通一聲倒了下來,摔在鋒利的亂石堆中,連劍都已經握不住。
見蘇越倒下去,書生頓時麵色大變,連忙蹲下來,關切的望向他。
沒花什麼時間,書生便知道了蘇越的傷究竟有多重。
除了腦袋,蘇越露出來的皮膚滿是一條一條的裂口。這些裂口並非割傷,而是從內到外撕開的裂傷,就像體內經過了一場爆炸,有好幾個地方,甚至還出現了肉被炸爛,深可見骨的血坑!
此時,這些傷口無一例外的都在往外狂冒血,已經將他全身染紅。無需再看,那仿佛剛從紅色染缸裏撈出來的衣衫底下,一定全是這樣的傷口。
見情況竟然這麼淒慘,書生的手不禁抖了幾下,而後鼻子一抽,眼眶紅潤起來。
發現這家夥又要哭,蘇越連忙提起一口氣,沒好氣,更沒什麼力氣地道:“大男人抹眼淚你丫煩不煩,我他媽還沒死。”
書生愣了愣,隨即眼淚流了出來,一邊抹一邊抽噎道:“你你你……還好嗎?”
“放心,還死不了。”蘇越皺了皺眉,慘白如蠟的臉疼的抽搐幾下後,道:“那老狗受傷也不輕,但難保他不會發瘋追過來,不想都死在這的話,就別再號喪了,先幫幫我。”
聞言,書生連忙止聲,抬手對著蘇越比劃一陣後,沮喪道:“我…不會縫傷口,也不會止血啊,怎麼辦。”
蘇越知道他此時書生的怯弱性子已經冒了上來,打罵都毫無作用,隻好耐著性子溫和道:“不用你做那些,我衣兜裏有藥,就是上次打完老虎吃的那種……”
書生這才想起,蘇越身上有很多很神奇的丹藥,連忙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口特意縫的口袋裏掏摸起來,很快便找到了裝凝神潤體丹的瓶子,倒出兩顆,先給蘇越喂下後,自己才吞下。
凝神潤體丹說是神藥也不為過,無論多重的傷,內外傷還是精神創傷,隻要氣還在,就能夠快速治愈,否則蘇越也不敢冒這麼大的險拚命。
小命算是保住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躲過可能的追殺。此時後方有武長老,外麵也定然還有很多山賊,而蘇越又暫時沒了戰鬥力,所以隻能繼續往裏走,進入嚎風大峽穀。
落到這步田地,蘇越已經沒有選擇,盡管他也對武長老起了殺心,但目前還不是時候,隻能暫時先避開。
書生沒有反對,麻利的撕開衣裳將蘇越綁到背上後,握著黑魔劍往那從來沒敢去過的地方走去。
越過最後幾座山,走過一片百來米寬的平地後,兩人終於來到大峽穀的邊緣。
下方並非全是懸崖峭壁,很多地方都是起起伏伏的山包,一直向下延伸至峽穀底處。兩人來到的這個地方便是如此,雖然從上往下看依然很陡,但找條路下去也不算難。
挑了個樹枝藤蔓相對稀少的路線,小心翼翼往下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後,兩人走進了一片植被稀少,相對幹燥的凹地。
這裏幾麵都被更高的山坡圍了起來,就像一隻倚牆斜放的盆,所以峽底不斷刮上來的冷風,被完全擋在了外麵,是一個理想的歇腳地。於是書生找了個幹淨一點的地方,將蘇越放下。
蘇越此時的情況已經好了些許,在書生四處打量的同時,他也晃動著眼珠子到處看了起來。
片刻後,兩人同時一愣,然後瞪大了眼睛。
就著朦朧的銀月光輝,兩人赫然發現,就在他們左邊幾十米外,幾塊從山壁中露出一半來的大石中間,隱隱露出一間小石屋。
在這根本不屬於人類世界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人類搭建的房子!
沒等兩人回過神來,一道身影便緩緩攀上了石屋旁邊的巨石,麵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