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在意的並非趙清兒的舉動,和那番與其說是訓誡,倒不如說是威脅的話。
他在意的是整個冊封的內容。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不喜歡被拘束的感覺,若非如此,在地球生活的那些年,他也不會混得那麼失敗,就算成不了所謂的成功人士,至少也是同齡人眼中稍有作為的人。而來到這個世界後,他雖然知道現實可能已經不允許他,為了保持自由而甘願犧牲某些東西,真實情況是由不得他選擇,但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還是希望自己能保持一定的自由獨立,不要太被那些無形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蘇越不是害怕吃苦的人,相反他其實很能吃,性格樂觀,耐心也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不喜歡走捷徑,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如果一件事情,麵臨犧牲某些希望堅持的特性,就能快速獲得成功,以及堅持做想做的自己,但需要花更多時間來獲得成功兩種選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隻要現實允許,他就不會向前者低頭。
就比如王朝的冊封,如果國君能夠給他足夠的自由,官方力量不要幹涉太多的話,那麼即使隻是單單將雷公山封給他,不給任何人力物力資源,他也樂於接受。哪怕為此他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麵對更加繁多的難題,他也心甘情願,隻要最終能完成目的就可以。
然而,國君沒有給他這個選擇,而是直接動用國家力量,幫助他建設宗門。與此同時,也剝奪了他的很多自由,對他形成了許多看見看不見的控製,將他嵌入了王朝這個體係中,直接點說,就是將他牢牢攥在王朝的權力之手中。
蘇越理解這種做法。換作他是國君,有人提出同樣訴求的話,他也不會放心對方,也會通過各種手段,將對方掌控手中。但是,理解歸理解,這樣的局麵始終也還不是他迫切想看到的。
他不會傻到“不自由毋寧死”的地步,他接受這些規則。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但至少可以選擇不被這些規則馴服,還反而樂在其中。
隻有第二次見麵的墨林看到了蘇越這方麵的執拗死心眼。或許在場其他人也同樣看出來了,隻是不在乎,或者他們幹脆就是奔著將他馴服而來,所以視而不見,隻有墨林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
冊封儀式結束,政務大臣趙遠清象征性的恭賀蘇越幾句後,便率先帶著隨從離去。他本來就是堅決反對蘇越實權封爵的人,實在沒有多留的必要。
而代表神殿而來的趙清兒,則連場麵上的客套話都沒有一句,待她該叫大伯的趙遠清離開,無比清冷無表情地看了蘇越幾秒鍾後,也跟著離去。
炎王朝對爵位的發放向來吝嗇,實權冊封更是已經好些年沒有出現,一般都是同時以官職補償,爵位本身權力這一塊始終空白。所以別看蘇越目前仍然一無所有,封地更是可憐到一個住民都不存在,但卻是十幾二十年來,第一個實權封爵的人。
王朝對爵位吝嗇,對於好不容易獲得爵位的人,同樣也好不到哪去。若是沒有同時任命官職,那麼除了基本的俸祿,和一些必要的東西之外,別的什麼福利都不會有,府邸更是連想都別想。所以蘇越此時除了爵位,和什麼都沒有的雷公山,依然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連固定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便算了,王朝偏生還規定,所有獲封爵位的人,都必須在風陵城擁有府邸,再不濟也要在風陵城有個固定落腳的地方,此外出行還要有固定的隨從,及規格符合爵位等級要求的馬車。
而這些,王朝通通都沒有給蘇越。
這便意味著,他不僅連個固定住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出行都成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好在王朝雖然沒有給蘇越相應的配套設施,但也不是完全不考慮他現在的困境,由親王姬夜以私人名義贈了他一套位於王宮周邊貴族府邸環區內宅院,以及相應的隨從仆人,和與他的爵位相等的一輛紅頂綠棚馬車。
將地契房契等一係列物品交給蘇越,又勉勵他一番後,親王也帶著他的隨從離去。
將最後的墨林送走,和好幾日未見的馬將軍聊了一陣,又隨意交待了留下來的新管家幾句後,蘇越將這個一臉忠厚的中年男人扔下,火急火燎地回了營帳。
雖說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什麼樣子,但蘇越此時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他想和係統好好談談。
——恭喜您完成【雷公山剿匪】全部任務,成功獲封雷公山脈,獲得建立宗門的合法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