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王朝眾人麵色不禁再變。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傳回大聖帝國,呈到第一帝國天子的麵前,那會上升到什麼嚴重的程度?
不用想,到時王朝一定會麵臨更大的壓力,而為了不讓事件升級,需要拿出來的態度,也定然會比現在更加被動。
但是,即便沒有任何證據,包括國君在內的所有人,也都相信,這件事情不是蘇越做的。
他是王朝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那類人,還是深得國君喜愛的人,在明知道他不是凶手的情況下,又如何忍得下心,真的將他控製起來?
這樣做確實能暫時平息下帝國使團的憤怒,但是這樣一來,蘇越卻是受到了委屈,難保不會因此對王朝心生失望,從而影響到王朝的未來。
在成為雷公山子爵前後,他已經受過了一次委屈,被武長老和守夜人聯手布下死局的事情,至今沒有一個說法。如今好不容易,讓他真正開始融進王朝,國君又怎能再一次傷他的心,讓越來越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局麵戛然而止,甚至可能滑向反麵?
國君不能同意上官靳明的要求,那樣的事情不能發生。
但是這樣一來,又如何才能將以上官靳明為首的帝國使團的怒火平息下去?
沉著臉思索一陣,依然沒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後,國君緊縮的眉頭微微鬆開,淡聲道:“事情從發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我們也為此爭論了好幾個小時,但是到目前為止,蘇越都還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做過一字半句辯解,這樣你們覺得真的合適?”
停頓下來環視場間一周後,國君繼續淡聲道:“反正孤覺得很不合適。既然不合適,那我們就先聽聽他自己怎麼說吧。”
說罷看向蘇越,眼中的陰沉漸漸收了起來,轉為一抹柔和,道:“你想說什麼就說,無需顧慮包括孤在內的所有人的想法。”
“放心,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所為,那麼,沒有人能讓你受委屈。”
聽得這庇護意味明顯的話,上官靳明等人的臉色不禁沉了一下,想要出聲反對,但轉念一想,從事情發生到現在,蘇越確實沒有說過一句話,也確實沒有人考慮他的想法,於是收起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等他先說。
輕輕抬起頭,看著所有人投向自己的眼睛,蘇越沉默一陣後,平靜說道:“臣沒有什麼要說的,因為臣知道,這種時候,無論我說什麼,都不可能改變一些人的固有看法,讓他們相信臣不是殺林立的人。既然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一些人認定臣就是凶手的看法,那麼臣還不如不說。”
輕輕吸了一口氣,看了上官靳明一眼後,蘇越再道:“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臣隻能說……臣不是凶手,信不信,隨便你們。”
這話的針對性有些強,聽得上官靳明忍不住一聲冷哼,淡淡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凶手,不是嫌疑人,那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
蘇越本不想再說話,不想搭理他,但想了一下後,還是平靜反問道:“那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嫌疑人,你又有什麼證據?”
上官靳明麵無表情道:“就憑你比武那天晚上,一言不合就將林立打成重傷,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好,此言有理。”
蘇越點點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說道:“那夜林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們自己也已經看在眼裏。既然那夜我將他打傷,你們沒有任何一人阻止,就說明你們也覺得他太不像話,也覺得他應該受到懲罰。”
“換句話說,就是當時,你們已經暫時放棄了他,為了不讓兩國問題變得尖銳,你們不介意他被我打成重傷。不知這麼說,大人你覺得對嗎?”
聞言,上官靳明不禁愣了愣,無言以對。
關於那晚的比武,雙方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已經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隻不過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罷了,所以即便上官靳明覺得,蘇越這麼問有他的企圖,也無法否認。
而見上官靳明無話可說,蘇越也就當他是認可了這個說法,輕輕笑了笑後,繼續道:“既然你們為了緩和氣氛,不介意讓他被我打成重傷。那麼,天曉得你們會不會,為了在兩國接下來的溝通中獲取更多話語權,索性再進一步,不介意林立去死?”
上官靳明不禁再是一愣,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
蘇越似笑非笑道:“昨日清晨,汪公公進宮軟磨硬泡,從國君大人那裏將我調了過來,替他把守房門。但是就在我過來的第一天夜裏,林立就被人削去了頭頂,滿身致命傷慘死湖中。更重要的是,昨夜竟是沒有一人聽見任何異常動靜,不僅你們沒有,而且我國的護衛軍也沒有,直到今日清晨,林立的屍體才被發現,已經在湖中死去多時。我這麼說,大人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