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張煜臨,雖然身為皇長子,母妃卻是個無家世的縣官次女,還早早就去世。過繼給皇後撫養,卻從小被皇後教育不可妄想王位。皇後本想利用這個皇長子的存在保護自己將來出生的嫡子,但無奈幾十年過去,皇後隻生了兩個公主。自知生子無望的皇後這才轉變想法,全力扶助大皇子上位。卻萬萬沒想到,在她過去刻意的打壓下,大皇子儒弱安分,不管是文治武功還是治國理政,全都平庸無奇,在7位皇子中,毫不起眼,根本不得永乾帝歡心,存在感連德嬪生的5皇子都比不上。
再加上永乾帝本來就不喜歡皇後,因此想通過皇後的助力登上寶座是不可能的。如今隻有她能助大皇子登上皇位。
二皇子、三皇子的母族各握武、文兩大勢力,財雄勢壯,身邊彙聚各種能人異士,護衛森嚴,要下毒手暗殺並不容易,況且還需他們相互製衡,這樣才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一切要把握好的是時間,在削弱其他皇子勢力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拉攏朝臣,積聚效忠大皇子的人脈,在一切就緒之前,永乾帝不能死。不過,沒必要擔心,永乾帝的生死早已掌握在她的手中。
布置了那麼久,破皇星現,仿佛是預示行動開始的信號。
越過丈夫的肩膀,臨王妃容蘭仙的眼光投向窗外那片銀色的月光照耀下的花叢,唇邊帶著為一切盡在把握而感到滿意的微笑。
她沒想到,理王竟會遇到她意料之外的人,
自少女說給自己解毒至今已經過去了10天,張煜理的眼前不再是黑暗一片,已經能看到光影。
他好奇的是少女既沒為自己金針刺穴,也沒有給他喝一些解毒的湯藥,隻是每天上午下午,兩次用手觸碰自己的眼睛。不時還聽到跟著她來的,名叫月玉的小少年在一旁咋咋呼呼地說些奇怪的話,什麼“不是這個,是那個;不是一種,這是兩種混合;要分開,分開!”
少女則大呼小叫地跟那個叫月玉,“擋不住,要纏上來……月玉、月玉這是兩種還是一種啊……是木還是金?……哇啊啊!……”
每次來解毒的兩人一旦慌亂地叫個不停時,那個叫希白的青年男子就會進來,也不知他做了什麼,紫馨和月玉立刻就不再驚慌失措。
人在遇到突如其來的失明的狀況時,本應因身處不知明的地方理應感到的恐懼,和生活上不便帶來的困擾,而心情煩躁,不知為何卻沒發生在張煜理身上。
跟這三個不知來曆,不知長什麼樣,隻聞其聲,隻知其名的少年少女平民生活在一起,他隻感到安全和平靜。這是他從出生知事至今從未有過的。
二十年來,第一次能安穩地坐在一邊,靜靜地傾聽周圍的聲音,不用擔心會被眼睛看到的表麵蒙蔽而落入他人的圈套,或是被人利用。
山間的鳥鳴獸吼,落葉墜地,鳳舞樹梢,一切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動人,而尤其令張煜理聽到總不禁莞爾的,是那少女紫馨的聲音,她說的話在他聽來趣味盎然之極。
雖然不知她的樣子,但聽聲音——
——吵吵鬧鬧的她。
“希白,這野雞你收拾幹淨了再給我,帶毛還活蹦亂跳的我不會弄。我隻會把剁好的雞塊放進鍋裏。”
“月玉,你說我采的這隻蘑菇有毒?……不小心嘛,誰叫它們倆長得那麼像。不要緊啦,反正就算張煜理吃了中毒我也能解。”
“哎呀!我忘了今天是入冬祭祀……快快快!張煜理,你自己呆一會兒,我們出去一下就回來,很快。月玉、希白快點!別隻埋怨我,你們還不是也忘了!”
——嘟嘟囔囔的她。
“月玉,你能幫他洗衣服……什麼?你從來沒洗過衣服……好吧,我洗。唉……人家可是純潔無暇的少女嘢,還沒嫁人就幫別的男人洗內褲……感覺好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