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淺為了思考冷衡鈺和她之間的關係問題,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四年前的事情曆曆在目,要不是他,她怎麼會和肖翔分開,每當她想起肖翔那充滿仇恨的眼神,恨不得撕碎她的怒吼,她多少次從夢魘中醒來。她多想跟他解釋那是個誤會,是冷衡鈺在他們之間製造的障礙。
可是她不能,冷衡鈺太聰明也狠毒,他阻斷了她所有的退路,在他們的愛情和恩情中她選擇了恩情,她不能自私地為了她的愛情犧牲從小都在背後保護她的哥哥。其實她更明白隻要冷衡鈺不對她放手,她與肖翔之間再相愛也是一段孽緣。
不過人的感情真奇妙,當初深入骨髓的恨意居然會隨著光陰的失去而慢慢消散,是冷衡鈺給予的濃情太甜蜜,使得她遊在蜜罐中難以自拔;還是她習慣的逆來順受讓她本能地抹去會影響之間心情的思緒。
愛恨糾結纏繞她到淩晨才怏怏進入睡眠。
“別對我說永遠永遠,永遠是太昂貴的誓言。”
楠淺把整顆頭都埋在被子裏,努力地屏蔽惱人的鈴聲。誰這麼不道德,這麼晚了還來擾人清靜,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給催眠的。那催命符似的鈴聲不依不饒地緊緊相逼,大有她不起,它就不停的倔強。楠淺含著大量怨火起身,看也不看來電顯示就劃開手機,語氣僵硬地低吼:“喂,哪位?”
“是我啊啊淡。”
六執?她一向是十點的鍾聲響起就準時地會周公,現在已經快到淩晨兩點了,她怎麼會還有性致給她致電。
“有事?”這是毫無疑問的,六執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她的來電必有要事,所以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嚴陣以待。
“嗯,嗯……”
楠淺靜靜地聽著六執猶豫著許久不講正題,空留語氣詞通過語音傳進她的耳朵。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情會讓心直口快的六執這麼難以開口。
不過六執說不出口,她也不問。既然六執要打電話給她,必然要把她自己的目的達成。
“啊淡,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嗬,早料到是這樣,她剛才就不應該接這個電話,任由鈴聲在憂傷地響著。可是她若不接,六執恐怕會直接闖進她的家門。
楠淺無奈地按著前額出聲:“先說什麼事吧!”
“明天不是要去光明山嘛!”
“嗯。”她在等待下文。
“不是都帶家屬嘛!”
“嗯。”她在繼續等待下文。
“你們都有家屬,隻有我形單影隻。”
“不是還有一傻跟你成雙成對嗎?”用如此多的閑話鋪墊,看來這個“忙”的難易程度很顯然啊。
“我才不要跟那個傻瓜佩對呢。”
楠淺聽出六執對一傻的貶意,心裏有些不高興,淡還是忍住:“你想怎麼樣?”
“你能不能把景明叫上。”
商量的言辭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們今天上午就要出發,現在哪來得及通知他。別說我們不能確定他是否願意去,就算他想去他得向公司請假,這大半夜的這樣折騰他不好吧!我們下次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再叫上他,好嗎?”楠淺苦口婆心地循循開導。她不否認她私心不希望六執與景明有進一步發展。
“不好。”
“那我能拒絕嗎?”
“不能。”六執央求中帶著無商量餘地的固執。“啊淡,求你了,幫我。我跟他平時見一麵都很難,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相似的語氣仿佛回到大學時光,那時她還沒遇到肖翔,而六執已經傾心於景明。由於兩人所在的專業不同,見麵的機會本就不多,再加上景明又是社團聯合會的重要人物,自己閑暇的時間已經是少的可憐,做他自己喜歡的事都是擠出來的,壓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他無意的女生身上。
沒嚐過愛情滋味的楠淺很是不能理解六執的做法,景明很清楚地告訴她她的世界不在他這,可她就是堅持景明是她尋找的另一半人生。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著,既拉扯住景明又苦了她們這幫姐妹。
每當景明室友胖胖傳來信息說景明去打球或在某地時,六執就會用今天這種軟硬皆施的態度強求楠淺陪她去送水送傘。
在別人看來六執是體貼,可在當事人景明眼裏卻是鬧心加煩心。他好不容易找到時間與同伴一起打球唱歌放鬆,偏偏六執一個女生杵在旁邊,搞得景明不陪她又說不過去,糾結地很。
“他請假不就一個電話的事,更何況你老公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六執這個策劃人說的輕巧,毫不顧及她這個執行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