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楠淺與冷衡鈺都沒有見麵,溫馨多年的豪宅徒留死寂的氣息。或許說這就是人去樓空的最終命運,隻是可憐了這麼一座當初男主人為妻子精心設計的屋子。自吵架之後冷衡鈺就再也沒有回過星月小屋,而楠淺也搬出了星月小屋。
獵鷹仔細地打量著楠淺新租的住處。“玉狐,這房子……”
楠淺接過他的話,淡笑回說:“很簡陋是嗎?”
獵鷹不可置否地點頭,這房子跟她原來屋子的十萬分之一甚至千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不得不說楠淺是有點自虐的。
楠淺不知道獵鷹心中的想法,知道了她一定會跟他說一堆可以讓他耳朵生繭的道理的。“雖小但卻清靜。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她喜歡這種不被人打擾的清淨,不能為外人道來的享受。
楠淺掀開窗簾,一束光強驅直入,刺得她睜不開眼,她再度把窗簾拉上,她心裏似乎有些排斥這樣的光明。
獵鷹注意到楠淺的舉動,一向黑麵的臉上勾起若有若無的隱笑,“有些事成了習慣,即使你再想抹殺也是忘不了的。”
習慣,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多少夫妻就是因為這個詞剪不斷理還亂,糾糾纏纏不死不休。幸好她的婚姻裏沒有愛的存在,更不會有生死相許的荒唐。她相信這個習慣是短暫的,可以改變的。她不知道有些習慣要改是有抽骨挖心之痛的,等她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哲理的話。”她的印象裏獵鷹隻有一條筋的思維和木訥的感情。她與獵鷹從小一起長大,獵鷹就像哥哥一樣當她的守護神、保護傘,隻要她需要,他就會出現。他的臉上很少會有多餘的表情,隻有血腥的冷酷,殺手這一職業抹掉了他身上很多屬於人的情緒。
“從你身上學到的。”
“獵鷹,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頂著個大便臉。”楠淺笑著好心建議道。
“那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掛著虛偽的笑容。”獵鷹回擊楠淺的嘲笑,不過依舊語氣淡淡,臉色平平,好像這句話不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楠淺氣得牙齒咯咯直響,圓滾滾的大眼瞪著獵鷹,嘴裏一口,一口地把香蕉吞食入腔進腹。
獵鷹吞了下口水打了個寒顫,他怎麼覺得她吞的不是香蕉是他的肉啊,他怕地趕緊轉移話題,他還不想死呢,更不想死在楠淺手裏。
“你搬出來他不知道嗎?”
他指的當然是冷衡鈺。
“玉狐,當初他能做那麼多事隻為把你留在身邊,這次……”
獵鷹的意思很明顯,當初他能利用施若對她的恨和嫉妒主導了一部專門為肖翔而演的戲,再用獵鷹的性命來威脅她,一環連一環,扣得她沒有後退之路。難保他今日不會如法炮製,況且現在還多了幾個寢室姐妹,多了軟肋。
提起當初,獵鷹的眼中含著歉意,如果不是他任務失敗落到了冷衡鈺手裏,他也不會成為冷衡鈺威脅玉狐的籌碼。
楠淺一看他神情,料到他心裏定在自責。同樣的話她也勸過很多次,就算他沒有被擒,像冷衡鈺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一定會找到其他辦法要她屈服的。不過這次冷衡鈺一點動靜也沒有,倒叫她覺得奇怪。
蘇燦文看著在辦公桌後邊埋頭苦幹的大總裁,他很平靜,就連他告訴他楠淺搬離星月小屋的時候,他也隻是微微停了下筆,後繼續他的工作。換做以前,他早就龍卷風般得刮出去,把楠淺卷回早就的腰邊,不給她一絲逃開的空隙。每次他跟楠淺發生矛盾,這個公司都會人心惶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總裁的怒火殃及到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以前楠淺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積極關注,怎麼這次如此平靜?
冷衡鈺感覺到一束打量的光在他身上掃描,放下筆,望向那光源,雙手環抱胸前,身子歪在椅背上問:“怎麼,在研究我的心裏啊。你什麼時候改行做心理學了?”
“做心理學的不是我,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蘇燦文挑眉,似乎在說:有種你就否認。
果然不出他所料,冷衡鈺的神情暗了下來。
“鈺少,我說你放不下就去找她,何苦隻有僵著呢。”這樣強忍不是在折磨自己嘛。他可沒有忘記冷衡鈺的房間每晚通宵徹亮的燈光,那昭示著什麼,一個被寂寞孤獨侵擾地無法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