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幾個妖的都過來阻攔紅杉的姐姐,我對她說:“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紅杉不會有事,她需要休息。”

紅杉的姐姐已經被幾個人拉扯住,紅杉的姐姐漂亮的小臉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快要扭曲,她嚎啕大哭,說:“我妹妹就是傻才看上了你。多少男人都是為了我們而寧願受苦受難,我妹妹遇見了你,就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做過狐,竟為了男人做到這般地步,你不配讓我妹妹喜歡,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我妹妹要是有事,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也開始落淚,輕聲說:“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紅杉,我會讓紅杉完好無損,紅杉醒過來之後,我會封印她的記憶,她不會再記得有我的存在,我不配做紅杉的男人。”

紅杉的姐姐聽了之後,終於不再掙紮,也停止了哭,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懷裏的紅杉分外的安靜,我終究隻是一個男人而已,她的人生中不缺男人。況且紅杉自從遇見我,似乎並沒有過美好的記憶,我甚至認為,在紅杉的所有事情中,是我毀了她的所有美好,帶給了她痛苦悲傷。一切隨風而逝,有時候對於我來說,未嚐不是好事,如果我足夠自私的話。

紅杉的姐姐終於變了表情,她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破了音。她的聲音本來宛如天籟,如今這聲音卻無法入耳,這是這場戰鬥之後海域的第一個笑容,可是沒人願意聽這樣的笑,仿若癲狂。

紅杉的姐姐笑出了淚水,笑的自己都沒有辦法站穩,癱坐在地上指著我大笑,好像我非常好笑一樣,我的所作所為,或許真的非常好笑,我一直都是個二十幾歲的幼稚小孩,我不配讓任何人對我讚成,沒人對我指手畫腳,或許隻是不屑而已,我這一生的輾轉留戀,甚至無法成為笑談。

我總喜歡胡思亂想,因為我認為我對任何事情都認識不夠,可是我比之所有和我一樣經曆的人都要想的多,或許對於想與不想這樣的事情就已經是差別,我和別人想的不一樣並不代表我很有想法,我認為別人幼稚,其實別人也在以一種同樣的姿態,同樣的心情嘲笑著我的幼稚,這讓我即便在滄溟那種急功近利的地方也十分的胸無大誌,我總是害怕我現在所作所為,或許在日後的某一天回想起來,我會十分的討厭我自己,我會認為自己很傻,那我此時此刻盡心盡力又算什麼,而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發現我一樣在害怕很多的東西,也可能是更多的東西。

爹就這樣的離我而去,可能對我的生活沒有一點的影響,因為爹一直都在害怕他會影響我的生活,我在小華山也有一個朋友,他叫離魅,如今他為讓爹死得其所而死,我在意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而那個曾經在意我的人卻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給了我致命的一劍,我甚至還留有她送給我的圍巾。

如果海域可以生火,我一定讓那些我痛苦的記憶都化為灰燼。

我將紅杉放在了那處靈氣充裕的地方,紅杉的身體正在恢複,隻不過她要很久很久才能醒過來,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有時候夢境中出現的東西都是以往自己求不得的東西,如果紅杉自己陷入那種虛幻的美麗,那她睜開眼睛看我的時日真是遙遙無期,我多麼希望她明天便清醒,那說明在這現實的世界中,她更加留戀於我帶給她的一切,而不是沉浸在夢境,然而我等了七天,紅杉依舊沒有清醒的痕跡。

一年過去,海域又有了很多新成員,海域正在摸索著如何的發展,所有人依然叫我少主,隻不過沒人會說一些別的話。

又是一年過去,海域裏麵出現了一隻夢魘,可以侵入別人夢境,我分外的驚喜,我請求讓他帶我進入紅杉的夢境,可是紅杉的姐姐卻說我不許再打擾紅杉一絲一毫,不管紅杉夢中有沒有我的存在,紅杉和我都將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第三個年頭,紅杉已經恢複完畢,隻是她依然沒有醒過來,她還是一樣的美麗,而我也沒有變化,她被她姐姐帶走,不讓我再接近她分毫。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這一年被大家尊為新的妖王,隻是這樣說說,因為這裏其實並不需要王,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宰,誰也沒有資格做誰的王。

大當家的突然找我聊天,回想起來,如今所有我熟悉的人中,似乎隻剩下大當家的了。

大當家的說:“少主,我看你越來越像主上了。”

我想到了爹在之前的種種,或許爹其實也沒有任何變化,以往他在海域的大殿內站著不說話,現在他站立在海域的上空,其實都一樣的,他一樣在守護妖界。說起來這樣的安慰我更加希望是別人來說出來的,而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我說:“像他那樣薄情寡義?”

大當家的說:“少主還是喜歡裝傻啊,不過傻點有時候比聰明強多了。”大當家的笑兩聲,之後說:“少主,其實主上在曾經讓你出海域之後,和我們說了很多話,主上也有他的心思,他所做的一切為了海域,但是那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都是為了你。”

大當家的安慰與我想的倒是相差甚遠,不過也一樣是我想過的東西,其實我又怎麼不知道我爹是為了我,隻不過我不想去承認,承認隻不過是更加的難過,然而有些事情一旦想到,就不是承認不承認的問題了,他故意裝作對我對我娘親愛理不理的樣子,不過是為了讓我對他懷有一種怨恨,或許那天他和我暢談便已經有了為了我而衍生的想法,所以他說:“這些話我能記住就好,不用理解。”將我趕出妖界也有理由,非常好,或許開始我猜不到,不過無論如何的不和邏輯,我還是非常明確的知道,他是為了讓我真正的成為妖,他知道滄溟與妖界的最大不同,而我還心存僥幸,他就是讓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掉。

我不想再多想這件事,感覺已經沒有意義,和大當家的隨便扯幾句,打發大當家的離開了,大當家的離開之前歎口氣,不知道感歎什麼。

我忽然想起了師父,如果滄溟真的讓我尚有餘情,那隻有師父了,雖然我已經連他的樣貌都記不得清楚,不過對於師父,我不敢忘,在滄溟,師父是真正的待我們好,師父希望我們成為與眾不同的人,所以他盡量保持我們那些純真,有時候我詢問的問題太過複雜,師父就會用最簡單的答案回答我,似乎如今我和師父的聯係,隻有一塊不知道真的假的夢魂石了,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聽說了,師父已經不在了,因為放出了我們,死於小華山的責罰,而那所謂夢魂石,雖然確實是至寶,但是並沒有像師父說的那樣的作用,它原身是三生石,可以讓人記起前世的事情,用過一次便會碎裂成四塊,師父找到了三生石,誰用了不得而知,師父隻不過想讓我們不要為他擔心,而我也一直假裝不擔心他。

夢魂石就是個謊言,師父他早就死了,在我們不需要他,隻能想念他的時候。

一年又一年,海域終於人丁興旺,眾妖團結合樂,當屬一方樂土。滄溟的那些東西似乎都在這裏無跡可尋,我時常感歎滄溟帝王將相之間的權利角逐,感歎其間驚險,歎其間人性。可是妖界就連半點其影子都沒有,其實這些事情現在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間的嬉笑打鬧,雖然在那些帝王將相之間,妖界的管理方式更加可笑,我們互相嘲笑對方,其實最本質的區別,不過觀念問題,妖界的思想中根本不存在那種醜陋的事情,所思所想不過追求最簡單的快樂。

而那卻是最難抵達的幸福。

我年齡漸漸增長,不過有些事情我發現歲月很難衝刷掉對其的記憶,那時我才明白,有些記憶是回憶,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化,而淡化不掉的,便是執念,執著於一件事,執著於一個人。

小丫在我腦海中的形象一直停留在她離開那天,我感覺那天的小丫是我見過最美的小丫,我一直都叫她小丫,這個名字真是土的掉渣,有時候即便在一起,我都會時常記憶不起她的真名,叫做蕭雅,一個非常好聽的“蕭”帶上一個非常好聽的“雅”,小丫是個像她名字那樣好的人,在所有男人的想象中,真正可以過上一輩子的女孩,可是她就這樣不辭而別,一輩子隻過了那不足三分之一。

我又找到夢魘,讓他帶我去尋找小丫的夢境,紅杉的姐姐對此事沒有太多反應,我想我一定已經足夠混賬,紅杉的姐姐不想搭理我了,這意味著我注定以後要和紅杉不再有一絲一毫的聯係,不過我還是想要在紅杉醒過來之後,問她一件事情,那天我醉酒之後,究竟有沒有碰她,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帶著紅杉像是小丫離開海域那樣離開海域,如果沒有,遺忘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我已經猜到了結局,要麼紅杉還沒有醒過來我就已經撒手人寰,要麼就是紅杉醒過來了,我詢問之後,她就吐吐舌頭說,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