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著山路東行,風平浪靜,那天發生的戰鬥仿佛是一場奇異的經異。潘美的部下很得體,前麵探路,後麵押隊,和三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隻是有事的時候才過來講幾句,說罷就離開。傍晚,三人一邊看著潘美部下麻利地規整出簡易的營寨,支起營帳,還在營寨周圍布置了樹樁,一邊吃著打來的野味,韓知玉又忍不住感慨道,“到底是南朝第一名將呀!調教的手下如此得力!”
高懷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韓知玉時不時出來管事,對行軍打仗比他還熟悉,他也不想多管事,隻要一路平安就好。
閑得無事,三人都取出自己了弓,比試了一番,高懷恩的弓力更強,但是李定和韓知玉的射速要快得多,練得高興的時候,高懷恩又玩起了刀舞,這倒是讓韓知玉開了眼:“原來刀還可以這樣玩?要是我們在路上再遇見那凶獸,能行嗎?”
“他們帶了三十張馬黃弩的。”,高懷恩有些尷尬,其實他的刀舞還是下了很多功夫的,總是沒有人認同。
韓知玉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不會相信我說的。”
“這跟相信不相信沒有關係,我們本來就是弓、弩並用的呀!”
“你不會還有準備吧?”
“我臨行前要了二張二石的弓。”,高懷恩更加地尷尬了。
韓知玉想想也是,本來殺死窮奇就是靠的強弩,既然高懷恩有所準備,那應該就沒有可擔心的了。三人又閑聊了一會,李定和韓知玉便鑽進了自己的營帳休息了,留下了高懷恩,他還想練一會刀法。
許久,韓知玉又鑽出了營帳,才發現高懷恩還坐在那裏,望著夜晚明亮的星空,心事重重。韓知玉哭笑不得,忍不住說:“你的事還真多!難怪你師父不放心你。”
高懷恩有點心虛,他其實是覺得在外麵別有一番天地,不象皇宮生活那麼呆板,那麼循規蹈矩,他也沒敢回答,在很早以前他就學會了小心地把自己的喜怒哀樂收藏好,不輕易表達出來。
韓知玉在高懷恩身旁坐下,拿出一個酒葫蘆,比折得源給高懷恩那個精致小巧一下,打開蓋子,美美地喝了一口,遞給高懷恩,高懷恩搖了搖頭。
“這是潘帥的酒,你們道別的時候,我找潘帥的手下要的,隻此一壺,東京遇仙樓的'玉液'。”
韓知玉一邊喝著,一邊問:“你不會是還在為你師父的事自責吧?”
高懷恩點了點頭,“也不全是。”
“那你在想什麼?我猜你是覺得昨天我們對北漢的俘虜太凶殘了?”
“難得不是嗎?”
“你不也聽到窮奇的教唆?”
高懷恩這次才認真地聽韓知玉的話了,“你是說你們是受了窮奇的挑撥?”
韓知玉點了點頭,她直視高懷恩的眼睛,“那樣做不是太蠢了嗎?那可是我們的皇族精銳,萬裏挑一的人選,但你也看到了,他們哪裏有一點點精銳的樣子?”
高懷恩仔細地盯著韓知玉的點點表情,韓知玉的樣子看不出是在說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我一直以為契丹人殺人如麻,血債累累。我真不願相信你說的,你可也是漢人!”
“你為什麼會不聽窮奇的挑唆呢?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真的!”
這個問題韓知玉已經不止一次問過高懷恩了,高懷恩撓了撓頭,“我連窮奇是否真的對我說過什麼都不確定,你真的確定窮奇是這樣的嗎?”
韓知玉眼看高懷恩對這個問題一直不以為然,忍不住說:“你不明白這個事太重要了,你和潘帥遲早還會麵對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