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抖了抖渾身的毛,撒腿就跑遠了。
“太太!”女傭急得眼淚直打轉。
穆黎把繩索放在箱子裏,平靜地看向她,“那個兔子背包呢?”
女傭怔了怔,後知後覺地指向大門口,“已經丟棄了。”
穆黎二話不說,快步走到門口,翻開垃圾桶,把被埋住的兔子包提了出來。
頭部完好,肚子裂開,是被花生撕爛的。
沿著裂開的口子往裏探,竟摸出了一小塊紙屑,白色、偏薄,沒有圖案和標識,倒像是快餐店用來包裹諸如漢堡、炸雞之類的紙張。
她把紙屑湊到鼻尖聞了聞,依稀能嗅到一股很淡的油香味。
“是在哪兒找到花生的?”穆黎拿著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東西,問剛剛那位女傭。
“它的小房子裏。”
穆黎又來到花生住的小木屋,果不其然,發現了更多類似的紙屑,隻一眼,就能辨認出是被花生撕碎的。
“花生,花生,我有可愛的包包,給你裝零食吃,好不好?”
有人在包裏裝了肉類,所以當藺惜把包包拿到花生麵前,嗅覺靈敏的狗兒以為是要給它吃東西,才一口咬了上去?
是這樣嗎?
雖然無法確定,但已十有八九。
誰要害她?
不顧油膩,穆黎把紙屑攥緊在掌心,感覺到後背陣陣冒汗,她閉眼,逼散眼中的陣陣濕潤,孤獨地走到桂樹下像一座石雕般坐著,不許任何人靠近,直到電話響起,才有了動靜。
是藺易勝打來的。
穆黎並沒有儲存他的號碼,陣陣催促下接通了,聽到聲音才知道是他。
“阿黎,昨晚休息得還好嗎?我送你回去的路上你就睡著了,我看你睡得熟,就沒把你叫醒了。”彼端,藺易勝聲音輕快。
穆黎眸光低垂,攤開攥緊的掌心,被握成團的紙屑隨風飄落,沿著深秋逐漸枯萎的草坪滾遠。
“阿黎?”
“挺好的。”斂起視線,她回答得滴水不漏,雜亂的情緒整理得非常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沒有被昨晚的事情影響那就好,是我瞎擔心了。阿黎,今天是周末,天氣也不錯,我來接你,我們出去走走?”
“我和小惜約好了,吃過午飯帶她去海邊堆沙雕。”穆黎拒絕得很果斷,語氣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藺易勝心有不甘地問:“就你們倆嗎?”
“還有花生。”穆黎抿緊了唇。
“這樣……那你們好好玩兒,難得周末,小惜是個很招人疼的孩子,聽得出來你們相處得很愉快,你開心就好了,我們找時間再約。”
結束通話,穆黎緩緩地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仰起頭,閉眼感受著落在臉龐的陽光,眼周刺痛,有股力量要湧出來。
為什麼在聽到花生之後,就選擇止步了呢?
阿勝,真的是你嗎?
……
夜幕降臨,梨花溪燈火通明,輝煌的燈光透射到寧靜的海麵上,別有一番璀璨的滋味。
穆黎站在大門口,來回張望了許久,仍不見藺瑾謙回來。
“太太,您回去休息吧。”是上午的那個女傭,“大少今晚不會回來的。”
“藺先生來電話了?”
女傭搖頭。
“那我就繼續等。”
“您回去休息吧,天冷了,再過一會兒,海麵的濕寒散過來,受不了的。平時小小姐有個感冒之類的小病小痛,大少都是徹夜地守著,何況小小姐這次傷得這麼重,那是一定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