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穆黎有些被嗆到,低咳了一下感覺到飯菜要往外掉又急忙忍住,她什麼都看不見,四肢還無法動彈,咳出來似乎隻會讓自己狼狽。
“你為什麼要給我吃的?”咽下那一口,穆黎又問,“你綁我難道是為了勒索?可你應該知道,穆家已經敗了,現在整個穆氏雲商都在檢方的調查中,你綁我勒索不到任何錢財!”
對方依舊不說話,如果不是勺子與飯碗碰撞發出聲響,穆黎會以為她是在自說自話。
一勺飯菜又遞過來,這次穆黎沒有抗拒,順著吃下,隨後又問道:“還是你以為藺家會給你你想要的?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錯了。我不怕告訴你,早在六年前就有人綁了我,也是衝著藺家去的,可惜什麼也沒得到。”
“對於藺家而言,我什麼也不是。”
她說得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和她沒有半分聯係,平靜的聲音猶如水流,聽不出悲喜。
然而那人默不作聲,仿佛一個機器般隻會喂她吃飯,等到喂得差不多,就起身離去。
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
車子尾隨的路上,杜笙講述完自己的推論,舒莞隻是默然坐在後座,半晌沒有答話,負責開車的下屬受到叮囑,雖然聽得內心澎湃,卻也不敢插言。
“舒老師從事犯罪心理多年,又專門研究女性犯罪和受害這一塊,難道就沒有想到我剛剛說的那些?”杜笙揚唇,話語有些輕蔑。
自從那晚他表白遭拒,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說話仿佛是夾槍帶棒,不是諷刺就是嘲笑,舒莞隻當聽不出,師兄妹一場,她知道杜笙的改變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氣憤她怎麼就心甘情願接受隱婚。
她始終記得,他指著她的鼻尖,怒不可遏地吼罵:你怎麼這麼傻!簡直是愚蠢!以後不要說我和你曾是師兄妹!
此番又聽到杜笙的隱約嘲諷,舒莞不打算與之較真,順了他的話承認,“如果不是杜隊長剛才一番講解,我還真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聯係,畢竟,這幾個案子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同理,最不可能有聯係的,往往有著緊密的聯係。”杜笙蹙眉,瞳孔微微眯起,更加堅定自己推測,“我第一次到青巒山去,就感覺背後錯綜複雜,根本不像表麵富麗堂皇。”
“豪門世家本來就水深,表麵的富貴繁榮不過是引起外人羨慕的,背後的複雜辛酸,有什麼奇怪?”舒莞情不自禁回道,說完才發現自己失言。
“聽你這番話,似乎很了解這背後的複雜?”立刻的,杜笙就捕捉到她的反常。
舒莞正色,漠漠道:“電視小說演得還不多嗎?藝術也是源於生活。”
不料會是這樣的答複,杜笙顯然不能滿意,卻又找不到破綻,冷聲道:“你還有時間看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我以為你一心就撲在研究上,怎麼樣都不在乎。”
說她隻要有工作,就連婚姻生活如何都不在意……舒莞聽得出弦外音,依舊置若罔聞。
杜笙察覺到了幾許自彈自唱的意味,感到無趣,又端坐了身體,盯著前方的車子,隻是坐了幾秒,又感到不甘心,側像是對著舒莞,又像是對著下屬,力證自己觀點——
“依我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這一次,我的判斷不會有錯!這幾個案件絕對深有牽連,而容城所謂的第一豪門世家藺家是案件的關鍵!”
……
前方就是青巒山,車輛漸少,道路寬敞通暢,羅赫加快了車速,同時也留意到後方的車輛還緊追不放。
“大少,需要等嗎?”羅赫問,隻怕青巒山通往藺家主宅的道路曲折,途中岔路口也不少,他們會跟丟。
藺瑾謙卻異常篤定地說:“不用,隻要他們知道我們確實是到青巒山來即可。”
就算刻意減速,引著他們到了主宅,也不見得他們就會下車,畢竟不管舒莞還是杜笙目前都隻是猜測,沒有確鑿證據,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車子駛進青巒山入口道路,羅赫不曾減速,徑直往主宅駛去。
……
前方的車子突然就轉了彎,杜笙急地指著消失的入口喊:“快跟上!快跟上!別丟了!”
可偏偏前麵的車忽然亮起雙閃燈,似乎出了什麼故障不得不減速停下,下屬嚐試突破,還是被擋了下來。
杜笙瞬時氣餒暴躁,“得了,一晚上的功夫就這麼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