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應!我做不了!”侯奕仍是拒絕,要去把衣兜裏的卡掏出,然而動作被藺瑾謙製住,他怎麼都不能如願,隻能朝著他喊,“那是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的孩子,托付給我做什麼?”
藺瑾謙凝眸,沉聲道:“凡事都得有最壞的打算,不是嗎?我如果能做,我一定自己去做,如果做不了,就得有一個人幫我,我隻能找你!”
侯奕頓時就說不出話,嗓子像被什麼卡住,往日裏風流倜儻的他忽然就紅了眼。
“阿奕,你聽著,這話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也隻說這一遍,如果真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不要等我專門再提,你就按照我今天跟你說的去做!”
……
“滴答滴答”秒針終於指向了數字12,時針對準了9點,距離穆黎消失已超過了48小時。
卻沒有一個人報警立案。
所以果然都如猜想那般,是藺家內部所為,心知肚明就不去揭露嗎?
舒莞坐在辦公椅上,仰頭望著背後牆上的鍾,心事重重。
那一晚向侯奕求證,並沒有得到準確回複,實則她也有心理準備,夫妻一場,縱然是隱婚,他們就連朋友之間最基礎的坦誠都沒有,遑論其他?
何況梨花溪的那位與他兄弟情深,說起來更像是親手足,與那位有關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向她透露點滴?
隻不過,那一晚的對話並非徒勞無獲,關於藺瑾謙、藺家的秘密,沒有得到正麵回答,她卻觀察到了一個細微的動作——喝水的他不知為何,竟然端著空杯子就往嘴邊送。
作為侯家大少,侯奕從沒有那樣失神的舉動,簡直是破天荒,他在想什麼,以至於連杯中水喝完都不知道?
舒莞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這兩天她一直在思考與藺家有關的問題,卻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感覺就好像穀文琛先前和她提起過的,與“荒野殺人案”破案時一樣,一條線索查下去,仿佛可以查清,陡然又翻轉,推翻所有。
如今麵對藺家的內部爭鬥,牽涉進幾個案子,也是同樣的,甚至更糟,畢竟連證據都沒有,一切隻能靠經驗判斷和感性理性共同分析。
“叩叩叩——”敲門聲忽然響起,是陸琳推開了一小條門縫,“舒老師,杜隊長來了。”
自從那也在青巒山入口出分手,兩人就沒再相見,隔了一天杜笙才過來,想必是不得不來,而那晚的守候無所收獲,自尊心要強的他才不會翌日就來。
“快請他進來。”舒莞說著起身,已先去倒水。
杜笙這一趟來有些末路之選,不得已的意味,進入辦公室後,他便是沉默著一語不發,除了接過水杯道謝那一聲,再沒有說半句話,整個人坐在沙發裏,垂眸凝思。
舒莞沒有追問,坐回辦公桌背後繼續看自己的文件,然而沒看多久,杜笙就說道:“拘留期限就快到了,案件沒有進一步的發展,穆承必須要釋放。”
居然是說後山命案的事情?這讓舒莞始料未及,她以為這趟過來要說穆黎。
杜笙擰眉繼續說道:“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把穆承就此釋放,也沒什麼不好。如果他真是無辜的,那他應該出去以後,應該會迫不及待弄清到底誰是幕後黑手,要他背黑鍋。”
這樣一來的話,盯緊穆承,或許就能有新的發現。
舒莞轉著筆,搖頭笑道,“原來我們杜隊長也懂得人的心理。”
杜笙疲乏地擺擺手,對她的調笑不覺輕鬆,“這兩天我幾乎沒有合眼的時間,藺家那邊看似正常,老爺子被氣到住院,但是不見梨花溪那位去探望。”
很明顯,那晚老爺子連夜送往醫院,是跟藺瑾謙有關,是他到青巒山以後,老爺子才被氣倒的,為何不去探望?
這些問題一直纏繞著杜笙,讓他不得安寧,腦袋想破想不出答案,神經就是緊繃的,人是疲累的,盡管困乏,卻無法入睡。
“這是個大案。”杜笙直覺又道,這是他思考多日近乎百分百確定能下的定論,“綁架、凶殺、商業犯罪結合在一起的大案。”
舒莞不曾出聲回應,隱約之中,她也感覺到了不尋常,所以才憂心忡忡,她更擔心的,是侯奕也參與了其中。
“差點忘了,我來找你其實是為了穆黎的事情。”杜笙終於想到正題,起身從衣兜裏掏出幾張照片遞過去,“你看看。”
舒莞立刻放下筆,坐直身體,一張一張翻看照片。
居然是穆黎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