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擁住藺惜小小的身子,在懷裏護著,千言萬語此刻都喪失了力量,哽在喉嚨裏說不出。
藺惜哭聲傷心欲絕,藺瑾謙斟茶的動作已停滯,凝眸望著那一幕,竟是忘了茶水還在往外流淌。
就連躺在地上休息的花生都被驚擾,急忙爬起來循著聲音,前來安慰小姑娘。
羅赫站在落地窗內,望著那難得靜謐的一幕親子畫麵,不住地落下淚來。
他知道,這或許是最後的一段安寧。
……
“小惜。”藺瑾謙放下了茶水,向藺惜抬起了手,“到爸爸這裏來。”
藺惜抬起哭紅的雙眼,遲疑了一下,還是邁著小短腿走過去,花生也時刻跟在她身後,緊隨著每一步。
藺瑾謙把藺惜抱起,放在腿上輕拍著她的背,低聲不知在說什麼地哄著。
不一會兒,小姑娘就不哭了,因為突然悲痛的大哭,隻斷斷續續地啜泣著,她一下子就抬起雙臂抱住藺瑾謙寬厚的肩膀,小臉埋在他胸口,靜靜地調整著呼吸。
他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傷心痛哭的藺惜忽然不出聲?
穆黎猜不到,但好在小姑娘不哭,那就是最好的。
忽地,藺瑾謙抬眼,一瞬間目光與穆黎的相撞,那沉靜如深海的眼眸突然對上,穆黎幾乎忘了躲避。
直到藺惜又抬起臉,沾滿淚水凝望著藺瑾謙,問道:“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媽媽以前住的那個地方?”
藺瑾謙斂起目光,為她抹去了眼底的淚痕,輕聲卻鄭重地許諾道:“等爸爸忙過了這段時間就帶你去。”
“那我們去那裏會待很久嗎?”
“你想待多久?”
藺惜揚著下巴,很認真地在想。
藺瑾謙就問:“一直待在那裏可以嗎?”
藺惜震驚,“不回來了嗎?”
“當然可以回來,如果小惜喜歡那裏,就和媽媽一直待在那裏,你不想和媽媽待在一起嗎?”
“我想,可是我也喜歡梨花溪。”
父女倆相互依偎著閑散聊天,分明是輕鬆的語氣,穆黎卻聽得內心沉重不已,她忽然起身,突兀的行為引來藺惜不解的目光。
她彎了彎唇,就向花生招手,“花生,過來,我送你回去休息。”
花生倒是沒有什麼疑問,抬起屁股就跑到穆黎腳邊,穆黎也沒有過多解釋,這一刻什麼話都說不出,領著花生去到後院。
……
再過了一段時日,寧靜的時光又掀起了波浪。
那是藺陶兩家的婚期臨近,整個容城都仿佛提前進入了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
兩大家族的聯姻自然是引起各方重視,政商兩界都有邀請到重要賓客,兩家更是自掏腰包,安排警衛,排場風頭一時無兩。
接連的一段時間,每天的報道都是在跟進兩大家族聯姻籌備的進程。
從意大利空運回來的定製婚紗,全世界絕無僅有的純手工打製,鑲嵌了數千顆鑽石,同樣是空運回來的水晶鞋、鑽石頭飾首飾卻是從巴黎來的。
如此華麗奢侈的配置,又在網上掀起了熱議。
穆黎依舊每日過著閑散舒適的生活,幾乎沒有踏出過梨花溪,藺惜上課也不再往外送,都是老師親自上門,更多的時候,是藺瑾謙親自教導。
無論是古典的琴棋書畫,亦或是當代科學算術,他樣樣精通。
對此,穆黎並不感到驚訝,作為藺家長房的獨子,自小都是按照繼承人的標準來培養,又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穆黎則是落得清閑,不打擾藺惜學習,她有時候就在廚房幫忙,準備一些鮮果點心,有時就學著藺瑾謙,搬個躺椅到榕樹下看書。
她看的書也漸漸涉獵廣泛,從本專業的心理學相關,最先到古典文學的詩經,再有唐詩宋詞,後來看起了曆史典故……
那一間六年前藺瑾謙不讓她進入的藏書房,她幾乎每兩天就要踏進去一次,隨性地翻閱選書。
時光靜謐,好似回到了校園裏,外麵再大的風浪都擾不亂梨花溪的平靜。
難怪藺瑾謙能在這裏一待就是八年,時間久了,習慣了閑暇的日子,要做到清心寡欲也不是不能。
寒冬就在這樣的情勢下離去,氣溫回暖,春回大地,梨花溪庭院的那棵榕樹也冒出了新的枝葉,後山的蕭瑟也一點點褪去,綠色漸染。
然而就在這樣萬物複蘇的時節,一件震驚了整個商場和律政界的事情爆發——
寰宇多年心血研製的智能芯片在經過了重重阻礙和多番擱淺之後,終於敲定外包至科梁進行組裝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