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屏幕上有關藺家的報道,沒有任何的更新,更像是被人幕後操縱封鎖了所有的消息。
是藺瑾謙做的嗎?
侯奕沉思,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掏出手機,不知是給誰打去了電話,確認問道:“那邊的進展如何?”
彼端不知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所以,調查小組的人很快就會到了,直接殺個措手不及嗎?”
“是的,侯少,據我得到的小道消息,這一次的是秘密舉報,所以行動也要秘密進行,上頭也擔心,一旦泄露了風聲,就會打草驚蛇。”
侯奕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這一通電話過後,心中的疑惑有了解答,他重新端起了杯子,卻是品茶無味。
這茶還是之前從梨花溪拿來的,在那裏藺瑾謙衝泡過的茶喝起來總覺得是天下一絕,可拿到他這裏來,不管再怎麼用心,都沒有那個味道。
侯奕望著擺放在辦公室的一套茶具,不知不覺地出了神,恍惚中,他忽然發現,藺瑾謙泡茶是在穆黎離開之後開始的,這一泡就是五六年,茶藝越發精進,他越發低調。
倒真是他的一貫作風,不管什麼事情,一旦著手,就沒有停止的可能,就算是意外都沒有,就如這茶藝,明明已經接近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他仍在繼續。
藺家,就好比是這些茶,從他決定對抗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收手,更別談和解。
……
藺易勝在梨花溪等到了夜深人靜,也沒有等到穆黎下樓,終於在露水降落的時刻,他起身離去,帶著這一夜等待的寒氣和潮濕。
阿黎為什麼不肯見他,他不知道。
或許是藺瑾謙不肯,如果是這樣,那麼等他忙過這一陣子,他還會來,至少說明,阿黎是願意見他的,不過是受到了第三方的阻撓。
車子在黎明破曉前揚塵而去。
藺易勝清楚地知道前行的方向,不是要去青巒山,不是去寰宇,而是去警局。
他的母親還在警局接受審問,為人子女,他就算再厭惡她,也該去探望,作為藺家家主,更應該盡力去維護每一位藺家的成員。
但如果,是藺家成員內部之間爭鬥,相互撕咬,那就不是他維護與否的問題了。
經過了一宿的等待,藺易勝更加確定,不能再任由穆黎待在梨花溪,和藺瑾謙在一起,他要想辦法,讓夏楠把藺瑾謙一道拖下水!
就在藺易勝駕車離去不久,梨花溪駛出了另外一輛車子,那輛車子是平日裏羅赫經常開著去辦理藺瑾謙交代的各種事情的。
兩輛車子相繼駛出,梨花溪又恢複了夜深的寧靜。
可是在別墅二樓的某個房間,雖然是一片漆黑,但屋子裏並不安寧,激烈的喘息聲和掙紮聲在回響著。
那是秦燕被捆住了雙手雙腳,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椅子也被固定住,不管她如何瘋狂地扭動,都不能掙脫。
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臉頰也都是淚痕,她的嘴巴被封住,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咽聲響。
就在幾分鍾前,她換洗好衣物,準備天一亮就去警局自首,早過藺瑾謙的動作。
昨天答應了她的丈夫卻突然行動,將她捆綁起來,她記得他半跪在她麵前時黑亮的雙眼,盡管是黑夜,盡管沒有開燈,他的眼透著灼灼的光芒。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對她輕柔地說道:“阿燕,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看你去自首,你肚子裏還有我們的寶寶,就算是我自私,我始終做不到讓你帶著它去警局。”
“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了,不管將來有多麼困難多麼痛苦,你要好好地活著,帶著我們的孩子,勇敢地活下去。你要記住,你是最勇敢的,就算以前不勇敢,以後當了媽媽,你就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媽媽。
“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和我們的孩子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你答應我好嗎?別再和我爭,我是你的丈夫,是我無能才讓你親自出手,如果我足夠好的話,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多年都活在仇恨中。
“你是我的妻子,大少對我有恩,你們任何一個人去自首我都不忍心,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由我去。你聽我的,安安心心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把他撫養長大,其他的都不要管。
“他要是問起來,爸爸去哪兒裏了,你就告訴他,他的爸爸為了懲惡揚善,可惜用錯了方法,偏激地殺了人,所以在他出生之前,就受到了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