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澤知道範江是在裝糊塗,禁不住厲聲吼了句:“你別裝傻!”

“你這孩子,究竟說什麼呢?”範江海繼續裝,臉色卻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難道不是你要挖了我母親的墳嗎?”池越澤一針見血地挑明,控訴的口吻,他倒想看看老狐狸怎麼解釋。

範江海等著就是池越澤這句話,遲疑片刻,不以為然地咧下嘴角:“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大事呢?原來就為這個啊!”

自然,範江海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使得池越澤更加的憤怒。

這不,他的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聞言,範江海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問:“然後呢?”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動我母親的墳墓!”池越澤厲聲道,語氣之中滿是威脅。

範江海毫不畏懼,挑下眉角,嘴邊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跟我談條件?”

“是。”池越澤點頭,目光堅定,心裏卻有些惴惴不安。

在他看來,範江海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恐怖的魔鬼。

“哈哈!”旋即,範江海拍掌大笑,高聲稱讚道:“不愧是我的兒子,有魄力!”

“我不是你的兒子。”池越澤反駁,憤憤不平。

一聽這話,範江海沉了臉,雙目灼灼地瞪著池越澤,加重語調道:“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要記住,你的身體裏流著我的血液!”

猛地,池越澤打了個冷顫。

隨後,他揚眸,凜然迎上了範江海陰森可怕的視線,薄唇輕掀:“那又如何?這些年來,你有養過我?管過我嗎……”

麵對池越澤的控訴,範江海臉色漸沉,瞳孔微縮,似乎即將躥出盛怒的焰火。

“你是在怪我?”他質問,聲音冰冷,除了憤怒,沒有絲毫別的情感。

“你錯了。我是恨你!”池越澤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幽怨無比。

“你再說一遍!”範江海厲聲斷喝,整個人站了起來。

“我恨你!”池越澤重複,積累在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噴湧而出:“我沒有你這個父親!”

霎時,範江海氣得臉色鐵青,大步一邁,便到達了池越澤的跟前。

然後,他揚起手掌,一耳光落地:“混賬東西!”

啪!

一聲脆響,池越澤痛得齜牙咧嘴,猩紅的眸子瞪著範江海。

嘴唇微動,半天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而範江海呢,見池越澤一副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的模樣,暴戾地吼道:“你說話啊!”

池越澤忍著痛,沉默一陣,夷然不畏地瞪著範江海,冷峻的臉上浮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夠狠!”

不知為何,範江海竟有幾分愧疚和心慌。

皺眉,思忖良久,他才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不是你說沒有我這個父親的嗎?”

“是,我沒有你這個父親。”池越澤強調,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幾乎瘋狂。

驀然間,範江海渾身一陣哆嗦。

幾秒後,他陰鷙而冷酷的視線射向池越澤,氣急敗壞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拿那個女人的墳墓開刀!”

“你敢!”池越澤急了,麵露慌張之色。

“你都不認我了,我何必再給你麵子?”範江海冷冰冰地說著,轉身,扯著嗓子大聲地喊道:“王順,進來!”

門外,王順聽到呼喚,立即走了進來,恭敬無比地問道:“老爺,怎麼了?”

“立即叫人動手把那個女人的墳給挖了!”範江海命令,聲色俱厲。

“老爺,這不好吧……”王順見池越澤在場,一臉為難地說。

雖然他跟在範江海身邊已經多年,但是還算得上有幾分良心。

所以,才會第一時間將要挖墳的消息透露給池越澤。

當然,他也是希望這父子倆不要吵架。

畢竟,血濃於水,又何必相愛相殺呢?

範江海自然知道王順在顧慮什麼,可怕的目光瞪著他,沉聲道:“怎麼,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老爺,我不敢。”王順顫顫巍巍地點下頭,片刻後,又抬眸望著範江海,溫言勸說道:“可是,老爺,那再怎麼說也是少爺母親啊,您這麼做……”

然而,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範江海打斷:“夠了!我家裏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