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出走(一)(1 / 2)

從車窗望出去,一輪彎月掛在深秋的夜空。

汽車在空蕩蕩的道路上一路疾馳。何雪晴從隨身的手包裏取出手機,發現有兩個未接電話,是吳天昊打來的。她想回個電話,但看著副駕駛座位上陳秋風冰冷的後背,她又沒這個膽量在他旁邊與吳天昊通話。她把手機設置成靜音,她擔心吳天昊再打來,有陳秋風在場,她什麼也不敢說。

她望著他濃密的一絲不亂的頭發,想不明白這個腦袋裏都藏些什麼。她是他身邊的人,但卻覺得他們之間隔著重重高山。一座山的距離,就是她與陳秋風的距離。這座山是怎麼橫在他們之間的,她說不清楚。她的婚姻本來就是個怪胎,她曾設想改變這一切,看來是徒勞的。

“還生氣呢?”陳秋風後腦上似乎長了眼睛,他看出何雪晴的氣焰還在。

“哪敢呢。”何雪晴慢吞吞地回了一句,閉上眼睛,頭靠到靠背上。

“明天,我要去一趟北京,估計要二三天才回來。”陳秋風說。

何雪晴猛地睜開眼,身體也坐直了。

“我不在,不準一個人瞎跑,想出門帶上素玉。”陳秋風說。

何雪晴又閉上眼,一頭倒到後靠背上,用身體語言對他表示抗議。

“素玉是個可憐人,雖然有時候她的行為讓人很氣憤,但我們要對她體諒一些,衣服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陳秋風緩和了一下聲調說,同時回過頭去,他看見何雪晴身子縮成一團倦在後座上,安慰道,“她會是個好夥伴。”

汽車駛進丘甸,直接開進了院裏。

車一停下,何雪晴就拉開車門走下來。

黑暗中的草叢裏突然蹦出來一個白臉膛的鬼東西,嚇得何雪晴一聲驚呼,腳下又高又細的高跟鞋歪到一邊,整個人就摔倒地上。

陳秋風迅速從車頭繞過來,他一把抓住惡作劇的人,那人暗啞的聲音發出暢快的笑聲,是素玉。陳秋風兩下撕開她臉上的麵具,把麵具扔到地上,氣哼哼地說,“大半夜,你不睡覺,在這兒幹嘛?”

素玉似一陣風飄到暗處,躲起來。

“素玉——”陳秋風叫了一聲,看她跑遠,便不在理她,急忙去扶倒在地上的何雪晴,何雪晴的腳麵起了一個包。陳秋風抱起她就往大宅走。

樹叢被一隻雪白的手分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注視著他們走上台階。

陳秋風橫抱著何雪晴走上台階,何雪晴去揉腳麵,卻疼的呲牙咧嘴,“別動,腳崴了。”陳秋風說,何雪晴看著夜色裏陳秋風模糊的臉,試探地問:“你出差,我回娘家住兩天,好不好?”

“不好,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隨便回娘家,讓你母親以為我欺負你。”陳秋風一口回絕。

“可是,你不在,我害怕呀。”何雪晴嚷起來。

“有啥害怕的?”陳秋風悶聲問。

“我怕素玉,她,她……”何雪晴說不下去,眼睛越過陳秋風在院子裏尋找那個身影,哪裏還找得到她。

“你是她嫂子,你應該讓她怕你才對。”陳秋風故作輕鬆地說。

“我哪有這本事?”何雪晴哭喪著臉說。

“你本事大著呢,對付我行,對付她就不行了?”陳秋風譏諷道。

“我對付你?哼,是,我是想反抗來著,可是成功過一次嗎?”何雪晴又疼的叫起來。

陳秋風被何雪晴的大實話給逗樂了,他撲哧笑出聲。

“看見我這樣,你很開心呀?”何雪晴不滿地瞪著他。

張管家隔著玻璃窗看到他們,著實嚇一跳,急忙推開門跑出來。陳秋風和張管家幾乎是抬著何雪晴來到臥室,把她放到大床上。

陳秋風雙手握著她崴的那隻腳,活動了一下,說,“好在沒傷著骨頭,隻是扭傷了韌帶,沒事。”

張管家從樓下醫藥箱取回了跌傷藥和紅花油抹在她的腳麵上,何雪晴任由他們折騰,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了,何雪晴揉揉眼睛,在寬大的羽絨被裏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是在陳秋風的臥室。他和她各有一個臥室,卻胡亂的睡著,有時在這個臥室,有時在那個臥室,估計這個家裏的人也都習慣了。

床的另一邊空著,估計他早就走了。她坐起身,感覺腳麵輕鬆多了。太陽光隔著窗簾從縫隙裏照射進來,那細長的光束似一條緞帶把房間劃分成兩半。

門被推開,張管家走進來,她手裏端著一個托盤,“太太,早點給你送房間了。”她把托盤放到五鬥櫥上,一邊走過去拉開窗簾,一瞬間,太陽光就把整個房間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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