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貴8歲那年,父親因與人爭執,被打成重傷,仇人也跑了,沒多久就去世了。是母親一人把他和妹妹金花一手帶大,在他高二這年,母親又生了一種怪病,一年後才醫治好,可家裏卻欠下了一堆債務。
在陳金貴剛剛還完債務時,妹妹金花要考大學了。他可急了,老師曾經說過,以金花的成績考上北京大學沒有問題。如果妹妹真的考上北京大學,那學費可不是一筆小開支,這錢又從哪裏來呢?但不能因為沒錢就不讓妹妹讀書吧?最後,陳金貴想到了遠在浙江一家企業裏做會計的表姐。表姐夫是一工程公司的項目經理,據說權力還不小,何不去投靠他們呢,讓他們幫自己找一份工作,那樣錢不就來了?
陳金貴把這個想法對母親說了,母親很是讚同他的意見。當下,陳金貴告別妹妹和母親,穿著父親留下來的舊軍裝,坐車來到表姐家裏。表姐看了看陳金貴這身打扮,捂著肚子笑了起來,許久才停下來說:“阿貴啊,不是表姐說你,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穿這一身破衣服,說話還是一口川腔,好歹你也讀過幾年高中,怎麼一點兒道理都不懂。來到城裏就得有城裏人的樣子。放暑假了,你侄子沒有人照顧,你幫我照看他吧,每月500元工錢。”
第二天,陳金貴就在表姐家上班了。表姐出門時,再三囑咐陳金貴,千萬不要讓陌生人進屋,陳金貴點頭答應了。
表姐的話還真靈,她剛走,就有人來敲門,陳金貴打開門一看,是一個拎了一個大包的陌生人。陌生人一見陳金貴開了門,拎著東西就要進屋。陳金貴記住表姐的話,攔在門口:“我不準你隨便進屋。如果我讓進屋,表姐會怪罪下來的。”那人解釋說他是陳金貴表姐夫的朋友,非要進屋,可陳金貴不聽那人的解釋,就是死活不讓他進屋。陌生人急了,就掏出手機給表姐夫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表姐夫及表姐都趕了回來,把那個陌生人讓進屋後,那人把東西留下就走了。表姐這才對陳金貴說:“阿貴啊,做人嘛,要靈活點,你沒見人家拎著東西嗎?以後有這樣的人,你就放他進來,知道嗎?做人要懂得變通。”陳金貴聽了很納悶,明明是表姐說了不讓陌生人進屋,這個人我又不認識,我為什麼要讓他進屋?
這天,表姐去上班時,又囑咐陳金貴,遇到有拎包的人,如果不認識就問來人的姓名,然後打電話給她,不要得罪客人。陳金貴又點了點頭說:“記住了。”
表姐走了不久,又有一個人來敲門,陳金貴從門鏡裏一看,這個人穿了一身他沒有見過的衣服,手裏拎著一個更大的口袋。有了上次的教訓,陳金貴沒有急於開門,而是悄悄地給表姐打了一個電話。表姐聽後,就叫陳金貴開門把那人讓進屋,等她回來。
直到中午,表姐才回來,一見那人,臉都氣青了。原來,來人不是來送禮的,而是一個討工錢的包工頭,他承包了表姐夫的一個工地,做了都一年了,還沒有拿到工錢,多次來表姐家裏,都被擋在門外。他拎的口袋裏裝的不是錢,而是炸藥。這次被陳金貴迎了進去,如果表姐夫再次把他拒之門外,不給錢,他就在門口等到表姐夫回來,用塑料袋裏的炸藥與表姐夫同歸於盡。
表姐夫嚇得趕緊把錢給了那人。等那人一走,表姐再也忍不住了,對陳金貴破口大罵:“你這個鄉巴佬,真的是想讓我們破產啊?你明明知道他口袋裏有炸藥,還把他讓進屋裏,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們?如果他進屋,把炸藥往家裏隨便一放,我們不知道,豈不要被他炸死?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表弟的份兒上,你還能做這保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