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絕,凝噎湮,殘紅幻滅空繾錈。
殘陽如血,輕塵想著花羽那句話,在院中出神:“可將全身靈力集於一時,功力增為原來的十倍,但後果是一日後靈力便會散去,功力耗盡,無法複原。因為從未有人願做如此犧牲,故此法已封存已久。”時間快到了吧。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少時間,隻是感覺到力氣從身體裏一點一點的抽離,靜詣緩慢若不細細感覺體會不到。
輕塵很出神,他不知道暗處一個粉色的身影藏在角落裏凝望著他,那一抹粉色的身影此刻麵容冷淡,望著他的神色三分厭惡,五分疏遠,還有兩分捉摸不透的憂鬱。她,是偷跟著無痕來到這裏的,一直藏在這裏等著東方無痕走開。此刻正等到機會,拔劍衝著慕輕塵正準備刺下去。冷月在無涯閣上幫他,自己本來已經有些懷疑哥哥的死是誤會了,可是他竟和冷月有來往,看冷月如此助他,讓她如何相信,她不能猶豫了,她要為兄長報仇。
輕塵還正在沉思,忽的聽到背後一聲叫喊:“塵哥哥,快躲開。”他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到冰兒在他的身後,血從白淨的衣衫上暈染出來,像是冬日裏傲然綻放的紅梅。
而一旁是清婉一襲粉衣拿著劍,依舊清雅的麵容,可那鮮紅的血從她握著的劍身上滴落下來,順著陽光看去,那樣刺眼。
輕塵看著此刻的冰兒,突然想起幼年她著一身素衣站在漫漫飛雪中,整個人就像江南流水尤未凍時淡月微風中隨風而落的雪花,唯淒美二字可以形容。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美好的人有一天會逝去,永遠地消逝於人世。
他顧不得其他,冰兒望著他忽的身子支持不住緩緩地滑落。急忙抱住冰兒快要下墜的身體,關切的看著她:“冰兒,你怎麼樣了?”
這一句,冰兒沒有回答。
他急急扶住冰兒,想替她止血,可惜劍已穿胸而過,無力回天,看著腹部的鮮血不斷湧出,他作勢點冰兒的穴道,冰兒伸出手攔住他,勉力說著:“塵哥哥,別,沒用了,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輕塵僵在那裏,隻覺得心髒到了一個不停下墜的深淵,無望的旋轉著墜落。
若說對師父是親情的依戀,那對冰兒便是無盡的憐惜。
昏暗的視線看不清模樣,低垂的眼眸裏含了淚光,他側過眼看著清婉:“雲清婉,你要報仇找我一人便可!”
清婉也有些愧疚,畢竟這個女孩是無辜的,她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竟不由叫出:“輕塵”。
輕塵看著她,微風拂起長發遮擋了視線,眼眸中閃著不忍與決絕,猛然間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你家人設計殺我全族,我靈力盡失亦是拜你所賜。嗬嗬,你我今後再無幹係。”
清婉聽到這話,心中頓痛,可這是為什麼呢,自己沒有錯,錯就錯在他殺了自己敬愛的哥哥。
慕輕塵發了狂一樣,凝聚靈力向外飛去。他的眼神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涼意,那是以前溫潤如玉的他所沒有的,他給人的感覺總如春風拂麵,明媚清澈。
那日使用禁術之後,靈力在他的體內本就不能再次彙集,東方無痕耗了不少內力才幫他守住一部分靈氣。如今強行使用遭到了反噬,所有的力氣一瞬間抽離,而他自己根本沒有力量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