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知道,趙水光是個典型的兩麵派,在家的時候老趙同誌說:“丫頭,來,到前麵陪爸爸坐。”趙水光都是賴在後麵說:“不要,難過死了,要係安全帶。”
趙水光其實坐到前排也很是無聊,看看方向盤的藍白標誌,就看到談水墨骨節修長的手指,突起的腕骨,視線往上,嘖,這男人真是好看得沒道理。
不過說也奇怪,大家都知道才調來的英語老師帥得透頂,每次他們班一上英語課窗口路過的女生概率就會大大上升,花癡之心人人皆有,但大家都是憋在心裏意淫下就好,從來都沒人敢花癡到談書墨麵前去。
趙水光有點坐立不安,一路上能說的就那麼多,她又是個不在兩人情況下習慣冷場的人,隻好問:“談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談書墨說:“英國”。
趙水光再接再厲問:“英國是不是真的有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談書墨正在開車,側頭睇了眼小女生好奇的臉說“有”,隻是他沒無聊到去實地考察。
她問:“那福爾摩斯的家去過嗎?”
他說:“去過。”
她問:“那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家呢?”
他說:“沒有”
她問:“那馬克吐溫呢?”
他說:“那在美國”
趙水光暴汗地閉嘴,談書墨揚起嘴角,這女生並不是那麼聒噪的人,但還是絞盡腦汁地想話說,裝乖巧活躍。
趙水光心裏都難過死了,摸摸大書包,掏出個小鐵盒,匡匡地搖,談書墨斜了眼看去原來是一盒糖罐,殼子上是兩個卡通的奶牛什麼的。
趙水光倒了一大堆糖出來,前麵正好紅燈,她就伸手問談書墨:“談老師,吃糖嗎?”
談書墨踩了刹車,低頭,一隻白白淨淨的小手捧著五顏六色的糖珠。
趙水光加了句:“不甜,都是水果味的。”笑得酒窩一閃一閃。
談書墨本不喜從別人手上拿東西吃,不衛生,而且他性格如此,今日卻鬼使神差地挑了顆黃色扔進嘴裏,繼續開車,甜膩的檸檬味就蕩漾在舌尖,果然,哪有糖是不甜的,他早就知道。
一會趙水光的家到了,她抱著大大的書包跳下車,說:“謝謝談老師,談老師再見。”
談書墨倒車,遠去,一車的水果糖香。
800米是噩夢
今天絕對是趙水光的末日,事實上每年都有這麼一天是趙水光讓趙水光從早上開始就眼皮直跳坐立難安的。這個記錄一直保持了6年。
自從上個禮拜劉嘉倫問了句:“趙水光,你們班什麼時候考800米啊?”
趙水光就覺得人生美好的日子都瞬間過盡了。
站在這紅漆塑膠跑道上,秋末的寒風一吹,草皮上石子一飛,趙水光徹底地絕望了
“男生都跑完了,看看,陳思揚在那踢球哪!”高荀邊脫運動校服外套邊嚷嚷。
其實不是嚷嚷,隻是這個天生的大嗓門說什麼都變成了嚷嚷!
男生和女生一直都是分開各由男女老師來上體育課的,一般都是趙水光她們3班和4班的女生和起來上課,現在那幫子4班的女生就一起去花癡陳思揚了。